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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

家规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

面对著已经存在的事实,手冢只能接受。

隔著茶几,八个人相视而坐。

对面坐的是谁也没把谁放在眼里的四个人。吃完冰激凌正在擦嘴角的越前,用幼稚的威胁摆脱了忍足纠缠的侧躺的迹部,算得上是所有人中最乖的不二欲太,以及自从进了家门就一直微笑的幸村。

而自己身边,想也不用想是哪几个人了。安然微笑的不二,那张堆满微笑的脸只能读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现在可是有好玩的了。随後是坐在不二身边,冷著脸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真田,要说谁最安静的话,除了自己就是真田了。然後是坐在自己身边拉著过长刘海笑得让人觉得异样的忍足。

看著不同表情的人,手冢暗叹一口气,扬起眉头,淡淡道:“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毫无交集的人聚集在一起,名字是认识彼此的开端。

说完,手冢首先说道:“我叫手冢国光,以後请多多指教。”正式而疏远。礼貌而冷淡。简洁而干脆。

果然是这样的呢。不管面对谁,手冢的介绍从来就是这麽简单明了。微微勾著嘴角,不二轻柔道:“我叫不二周助,以後请多多指教。”一样是直白坦率的。

不二周助吗?总算是知道名字了。越前咧著嘴角淡淡道:“我,越前龙马。明天去东大报名。”反正在哪里都是读书,不想回美国,就窝在东大吧。

听著越前的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怔,这个孩子真的上大学而不是中学吗?

看著越前嚣张却可的笑脸,不二一脸惊喜地说道:“以後我要和小越前一起上学吗?”

听著不二的话,越前微微蹙眉道:“我不小了。不要叫我小越前。叫我龙马就可以了。”就算是有抱怨,面对满脸笑容的不二,越前说话的语调总算是不那麽让人难以接受了。

侧脸,瞄著越前孩子的脸,迹部淡淡道:“本大爷叫迹部景吾。明天去东大报名。”虽然很不想与那个小鬼说同一样的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听著迹部的介绍,幸村轻柔道:“原来迹部君就是东大缺席一学期的NO1啊。”原来,与不二齐名的东大NO1就是与不二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呢。果然是够张扬自信的资本。

对幸村本就存在困惑的迹部听著幸村的话挑眉道:“这麽说来,你也是东大学生?”

幸村点头,微笑道:“幸村市,东大学生。以後请多多关照。”

原来也是东大学生啊。那,应该与哥哥的关心很好吧。虽然刚开始听到哥哥在东大上学有点吃惊,但是却很庆幸,庆幸哥哥在东大。欲太抬起低垂的头,仰著倔强的脸庞道:“我叫不二欲太。正在上高中。”

忍足看著欲太倔强的脸庞笑著说道:“哦?原来是不二君的弟弟呢。”可,既然是兄弟,为何没有听景吾说起过这个孩子呢?忍足从没想过不二周助是有弟弟的。

看著欲太栗色的硬质头发,幸村勾著嘴角轻柔道:“不二君很护弟弟的。”突然很羡慕这个孩子了呢。

“手冢不会像不二君这麽护弟弟的。这个冷得像冰一样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什麽是关心与护呢。所以,幸村君,越前君,你们可别奢望他会像不二君对弟弟一样护著你们。好了,废话说了很多。我叫忍足侑士。手冢集副总裁,正职是医生。各位不要生病呢,对待病人,我是绝对不会手软。”两段互不牵连的话,终於结束了忍足侑士的自我介绍。

真田终於知道迹部为什麽会这麽排斥这个人。因为他有颗冷静心,因为他有双犀利的眼。看似没有什麽逻辑但却偏偏说中重点。从幸村那一个隐藏的羡慕,从越前对周助自我介绍时的挑眉,他就看出幸村与越前对手冢有著莫名的依赖。像是个不甘孤独寂寞的孩子一样想要温暖,但他们的骄傲却不允许他们脆弱。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产生了现在这样陌生冷淡的距离感。

抬眼,看著对面微微一怔的少年,真田冷声道:“真田弦一郎。以後请多多指教。”

以上,八人资料录入档案。

看著手上的资料,手冢有种希望乾能加入的冲动,至少,自己不用记录这些资料。

自我介绍告一段落,现在开始讨论正题。

手冢一手敲著桌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过来之後一手执笔道:“不管以前怎麽样,现在我们既然已经住在一起,我们讨论一下以後需要遵循的家规。如果没异议的话,那麽,现在开始。”

越前将废纸丢进垃圾篓之後,挑眉道:“赶紧把家规定好。我饿了。”

听著越前的话,所有人才想起早就过晚餐时间了。

於是,忍著饥饿,忍足优雅地催促道:“好了,手冢,赶紧说说家规吧。”

由於之前已经说过家规的事,迹部,真田,欲太,不二已经没有好奇心了。幸村只是勾著嘴角轻柔的笑著,一脸淡淡的困惑还是显露了幸村鲜少的好奇之意。

听著忍足的催促,手冢挑眉道:“第一,关於吃饭。早餐,晚餐自己动手,中餐在学校或是公司解决。越前与欲太还小可以不安排做饭,但是,你们必须负责饭後的清洗工作。我们六个人要轮流做饭。两个人一组。迹部君与忍足从明天开始,真田君与幸村一组後天开始,接下来是我与不二。三天一个轮回。有异议吗?”话完,手冢抬眉冷漠地扫视著对面的孩子。

被手冢清冷的眼一个扫视,让想要反驳说我不要洗盘子的越前硬是将吐到喉间的话吞了下去。虽然自己没有洗过盘子,虽然自己很不愿意洗盘子,但是,秉著不能白吃白住的天理,加上手冢冷漠强硬的态度,越前最後乖乖地窝在沙发了点头了。

越前趋於种种原因咽下了自己的话,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迹部可没这麽好说话。异议?当然有了。迹部冷著眼勾起嘴角道:“本大爷不要跟忍足侑士一组。本大爷要跟周助一组。”本大爷才不要与那个动不动就抱著自己的色狼一组呢。

这个孩子,为何总是这麽直白与坦率?手冢抬起眼镜,淡淡道:“你与幸村一组,真田君与忍足一组。或者是你与真田君一组,幸村与忍足一组。二选一。”话刚说完就听见迹部不满的声音:“手冢君,本大爷不是说了要与周助一组的吗?你把本大爷的话当耳旁风?”这个家夥,为什麽总是无视本大爷的话?

听著迹部的叫嚣,手冢有种要当聋子的冲动,这样耳根就能清净吧。

伸手,抬起眼镜,锐利的丹凤眼冷冷地看著嗤鼻的迹部道:“不二做饭的时候喜欢放芥末,我必须要监督。”

迹部挑眉叫道:“本大爷也会监督。”凭什麽你可以摆著理所当然的表情。怎麽说,本大爷也认识周助十年来,周助的习惯本大爷还不会不知道吗?

看著毫不退缩的迹部,手冢抿著嘴角冷漠道:“迹部君会说拒绝吗?”不想也知道,不二之所以会有如此重的口味,肯定是他们惯坏的。

手冢清冷的反问彻底让迹部噤声了。是的,只要是周助喜欢的,迹部从来就不会说不。就算知道芥末吃多伤胃,但却从没有想过要阻止。

手冢的反问不光是问倒了迹部,更是让真田不由睁大了一向沈静冷漠的眼。确实,我们从不会对周助说不。说到底,周助终究是被我们惯坏的。如果不是我们的肆意宠溺,周助不会有现在这样嗜辣为命的重口味。

原来手冢的观察力依旧是这麽透彻。虽然很好奇手冢与不二的关系,但,忍足现在还是佩服手冢直观的观察力与判断力。一句反问就将迹部宠溺不二的本质投射了出来。迹部对不二的宠溺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溺

听著手冢的话,欲太不由佩服这个一直被自己故意称呼为大叔的人。虽然一直不是很喜欢,但是,看著哑口无言的小景哥哥,欲太由衷的佩服手冢了。

越前一脸惊疑地看了看撇著嘴角的灰发少年,望望一脸冷漠的手冢,甩著个的墨绿色发,别过脸低声咕哝道:这样熟练的对话,温馨地不像是陌生人应该有的交谈。

幸村一直都笑著,温柔的笑著,紫色眼眸也全是柔和的笑意。这样的手冢,幸村是第一见到,这样用心微笑的不二也是幸村第一次看见。用心的感受著手冢对不二的照顾,用心观察著不二扬起的嘴角,这个孩子,是不是隐藏了所有的颤抖。这个孩子是不是在颤抖著手冢毫不掩饰的关怀呢?

因为手冢的话。因为小景吃憋的表情,因为自己真正感觉快乐的心,颤抖已过,不二暗自低笑了起来。这样听著他们无伤大雅的争执,心口感觉满满的。看著一个个看似冷漠实者淘气可的人,不二觉得这样的同居生活肯定会充满乐趣。

看著终於安静的迹部,手冢这才接著道:“第二关於住。对於这点,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房间都已经安排好,如果对房间不满,直接与我商量。第三关於个人行为。我希望各位没有不良的嗜好。第四关於隐私,我们彼此之间不得干涉隐私。这点,相信各位应该知道是什麽意思。”

依旧是无声的默认。

手冢拿起桌上的记录本,双脚轻缓地交叠在一起,将记录本放在膝盖上,轻缓地扬起冷漠的眼,视线安静直率地扫过每个人後道:“我想知道各位有没有忌讳。如果有忌讳的,我们以後尽量避免触碰这些忌讳。”

忌讳吗?你最大的忌讳应该是钢琴吧。幸村微扬起蓝色的发勾著嘴角想道。

看著没有任何异议的诸位,手冢将是视线收回,低眉,看著乖乖坐在一边的欲太轻声道:“欲太,你有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吗?”虽然不是第一次叫唤这个小孩的名字了,可,手冢总是觉得很别扭。他从不轻易叫别人的名字,连不二的名字他都没有叫过。可是,为了区分不二与他弟弟,手冢只能唤这个孩子的名字。因为,不二没有允许自己可以叫唤他的名字。

听著手冢的问句,欲太惊怔一秒之後才说道:“忌讳倒是没有,只要不让我吃老哥做的芥末寿司就可以了。”话音一落,立马引来一阵笑声,首先发难的是当事人不二,“呐,欲太,你这样很伤我心呢。”一直都有点担心不是很合群的欲太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不过,看著欲太开玩笑的脸,不二暗自放心了。

扬眉,看著不二假装抱怨的笑脸,迹部抚著右眼角下的泪痣傲然道:“本大爷也不要吃周助的芥末。另外,本大爷还有几点要说明的。第一:本大爷喜欢喝咖啡,不过,手冢君家好像没有咖啡机的样子,明天买台咖啡机吧。第二:本大爷早餐要西餐,所以,早餐一定要有牛面包。但是,本大爷刚在冰箱里什麽都没有发现,手冢君,从明天开始,为本大爷准备牛。第三:晚餐本大爷喜欢日式,所以,不要记错了。第四:本大爷要在你家花园种上玫瑰,先通知手冢君一声,免得手冢君不认识自家门槛。好了,暂时就这些。”不趁机扳回一盘就不是他迹部景吾了。

迹部话音一落,又是一片低笑声,而笑得最大声的莫过於忍足侑士了,只见忍足抱著肚子一脸钦佩道:“景吾,我没想到你这麽可呢。”在冷嘲热讽了一大段之後竟然还说暂时就这些?景吾果然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大少爷呢。

?哪里可了?简直就是刁难。

手冢握著笔的手止不住地抖动,望著迹部的眼中含著隐忍的怒火,一想到对方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不二绝对不会伤害的人,一忍再忍的手冢最终还是忍住要嘲讽的冲动,径自望著含笑的越前道:“越前,你有什麽忌讳?”这个孩子,虽然乖戾,但却不是一个习惯奇怪的人。

越前好像喜欢上看著手冢变化莫测的表情一样,挑眉笑道:“啊,我没什麽不良嗜好,不过,这里没有卡鲁宾呢。”话才一出,手冢立马补上一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养猫。”果然,对谁都不能松懈。

转而看著温柔的幸村,手冢头也不太地问道:“幸村有什麽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的地方吗?”冷漠已经被这帮不听话的孩子磨光了,现在的手冢就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带著掩饰不掉的温柔。

幸村双手放在膝盖上,紫色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著低垂著头的手冢笑道:“我没什麽忌讳,不过,我想知道,哪里可以让我练习小提琴?”这不算是要求吧。

手冢一边书写著幸村的需要一边淡淡道:“天台可以。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会吵到我们。”

很好,只剩下三个人了。以自己对忍足的认识来看,忍足应该没什麽问题。

手冢转过身,看著隐忍著笑意的忍足执笔问道:“忍足,你有什麽问题?”

忍足一手拉著刘海,一手摇摆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景吾的问题解决我就没要求了。”

这家夥,还真是会献殷勤。

自然而然,手冢过滤掉忍足,抬眉问道:“真田君呢?”这样严於律己的人,应该也没什麽过分的要求。

果然,真田只是点头,淡淡道:“没什麽忌讳也没什麽要求,就是希望以後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冲突。”

最後,手冢挑眉,望著一脸微笑的不二道:“不二,没什麽问题吧。”虽然是询问,用的却是肯定句。相处这麽久,手冢没发觉不二有什麽特别的忌讳。

看著手冢镇定的脸孔,不二笑道:“呐,手冢,其实我有一个要求的。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微微眨著的蓝眸带著让所有人都好奇的吞吐。

手冢蹙眉,淡淡道:“说说看。”什麽要求可以让这个孩子如此的小心翼翼。

“那个,手冢可不可以不管制我的芥末。”不二话音刚落,手冢立马转过身坚决道:“这事没的商量。”说完,合上记录本,挑眉总结道:“我总结一下。家规如下:一,早餐必须在7点前准备好。”

家规第一条刚念完,迹部就反对道:“这麽早?那不是要六点半之前就起来了?”这不是比要自己的命还要痛苦吗?

像是习惯了迹部的抗议一样,手冢依旧头也不抬道:“家规第二条:晚上11点之前一定要在安排好的房间睡觉。”

“为什麽连这也限制?”真田蹙眉问道。

手冢见招拆招道:“睡太晚对孩子不利。”这是实话,毕竟孩子对大人的比例是5:3。孩子的利益当然更加重要了。

手冢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不二止不住笑道:“呐,我们现在都成了手冢的孩子了。”

听著不二的取笑,手冢暗自叹气,就知道这个孩子会这样说。无力反驳也无需说明。手冢抬起眼镜径自继续冷声道:“家规第三条:晚饭7点之前准备好。晚上10点之前一定要回来,如果有紧急的事,一定要先通知我。”

很好,终於没有听到抗议的声音了。手冢勾著嘴角继续道:“家规第四条:注意言谈举止,要尊长幼,并且不得干涉个人隐私。家规第五条:越前,迹部君,幸村,不二,欲太,明天把课程表交上来。”

幸村挑眉轻笑道:“这不算是家规吧。”把课程表都写进家规了,让人不得不好奇。

听著幸村的笑语,手冢淡淡道:“为了你们的安全著想,以後上下课由我,忍足,真田君接送。根据你们的课程表,我们好安排时间。”

不二笑著说道:“课程表好办。明天等小景与越前报名之後就有了。”

“暂时先这样。以後,有什麽问题再一起讨论,共同商量。以上家规五条,如果没有异议,请签字。”说完,手冢首先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後,忍足接过手冢的笔看也不看直接写上自己的名字,以此类推,当,接过欲太递过来的家规本时,手冢勾著嘴角淡淡道:“家规制定完毕,会议结束。”

就像是开家庭会议,家长话音一落,沈寂的孩子终於得到了解放似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些孩子都比较调皮而且都是目无尊长的。这不,手冢刚站起身,越前首先叫嚣道:“堂哥,我要饿死了。赶紧做饭。”虽然是称呼堂哥了,可,这小家夥连敬语都不用,而且用的还是命令的语调。

听著越前的话,手冢低眉冷声道:“越前,触犯家规第四条,第一次警告,以後再没大没小,别墅十圈。”

听著手冢的教训,被罚跑罚的有了恐惧症的越前赶紧应声道:“嗨,我知道了。以後我会叫前辈的。我现在饿的要死,可以先做饭吗?手冢堂哥。”

看在越前乖乖听话的份上,手冢扬眉冷声道:“半个小时後吃晚餐。现在可以自由活动。”

手冢抬脚之际听见的是不二明目张胆的取笑:“呐,手冢,你现在是真正的家长了呢。”特别是刚刚手冢训斥越前的那一段话,简直就像是老爸训斥儿子一样。不过,还真是好奇手冢所说的别墅十圈是什麽意思呢?但是,手冢却没有给不二好奇的时间,转过身,双手横抱胸前,挑著眉头,望著笑得前俯後仰的不二冷声道:“不二,给我当下手。”这算不算是充分利用了家长威严呢?说完,也不给不二反驳的机会,手冢边走边说道:“5秒不到厨房,今晚芥末没收。”这句话可真够威胁的。

刚刚还窝在沙发上笑得打滚的不二立马像只兔子一样越过手冢,风中所传递的是不二细碎的怨念声:“手冢国光,你的恶劣怎麽一点都没有变。”

就像是迹部总喜欢用断交来要挟忍足一样。手冢就知道以芥末要挟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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