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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遇见

人声鼎沸的地方让任何人都难以安静下来。但,偏偏,

在这满是沈重金属声音的PUB里,就是有这麽一桌安静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客人。昏暗的灯光,看不见那人的长相,但是却能感觉到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气。在用冷冻射线冻退了第十个想要搭茬的人之後,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手冢终於站起身,抬脚,刚想要离开这堕落沈沦的世界却发现手被人拉住了。低眉,冷眼看著阻止自己去路同样也是今晚的主谋之人的忍足侑士。

但是,如果冷冻射线对忍足有用的话,忍足早就被手冢射死了。所以,对手冢冷冻射线已经免疫的忍足悠闲的拉著自己修长的蓝色刘海,英俊的脸满是轻佻的笑,咧嘴说道:“我说,手冢,来这里是玩的,不是来散发你的冷气的。”都多大的人了,还没有进过这样的声色地方,身为好友的忍足当然有义务改造手冢了。不过,貌似作用不大,确切的说,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嘛。

还有胆说?手冢的冷气继续上升,要不是这人说今晚有重要的事,手冢才不可能费时间经历来到这个满是喧嚣吵闹声音的pub,说到底还是忍足你的错。手冢无视忍足讨好的笑,扬眉清冷道:“忍足,放手。”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呢。忍足看著手冢冷漠的脸,扬著嘴角,挥手叫道:“结账。”一边依言放开了拉著手冢的手,挑眉笑道:“我叫来你的,当然我送你回去了。”主角都走了,再呆下去也没什麽意思了。

手冢淡淡道:“不需要。你继续。”说完,也不等正在结账的忍足,转身就走出吵闹的世界。推门,看著满是灯光的昏黄世界,听著忍足的叫声,想也不想就快步离开,转身,拐进无灯光的角落,疾步行走,这是不被忍足缠住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他,手冢国光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人,但是这个从小就缠著自己的忍足算是一个例外,因他有著三寸不烂的舌头,而,手冢向来就是讨厌去辩解忍足那些没有道理的歪理,就在长年累积的情况之下,手冢形成了躲避忍足的习惯,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憋气,为什麽自己会认识这个人?

纵使不远处就是灯红酒绿的世界,但是眼前,看见的却是一片的黑暗。黑色的世界,一切都静谧的像世界末日一样宁静无声,就连脚步声都异常的响亮。确定听不见忍足的声音之後,手冢才缓慢的行走,想要穿过这片给人诡异感觉的黑色空间,转弯,隐约听见一片吵闹声

,一向喜静的手冢抬脚就要朝声源相反的方向走去。

但就在手冢打算离开时,突然听到一记温柔中带著刀锋一样锐利的声音:“不要靠近我。”虽然颤抖不已,但是还是让人听出深深的命令与拒绝。

不二根本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只不过是在找工作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大叔,觉得大叔面相不错就跟著来到了这个地方,向来就不喝酒的不二因为难以拒绝大叔的好意所以就小喝了一杯,不知不觉就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意识有点模糊,周围的人满是邪恶的脸孔,终於意识到不对的不二趁人不备时跑了出来,不二终究算是认识到社会黑暗的一面了。

虽然不经人事,但是不二知道自己身体在变化,难以抑制疼痛让人想要发狂。但就算是这样,不二的意志依旧清楚。

“明明下药了,这小子的力气还蛮充足的。”

“给我捉住他,我就不信这小子在下药之後我们还能斗不过他。”

“是,老大。”

“不要靠近我。”虽然全身已经无力,但是不二还是冷著声音命令道,看著靠近自己的人,不二挥手就是一刀。

“哎哟,老大,这小子带刀了。”

的,你们都是干什麽用的,这麽多人,连个小子都捉不住。”

“那就等他药效发挥之後再好好折磨他。”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就算是诸多不利的情况,不二还是不想去伤害任何人,虽然这帮恶人不算是人,他还是不想不打一声招呼就伤害了。可是,身体越来越无力,全身都想要软化了一样,即使是在这清冷的夜晚,全身还是热的像是被火在烧一样难受。用力的抱紧全身,想要抵抗莫名的火却发现自己已经与地面接触了。果然不行吗?

“伤害?哈哈,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还想伤害我们?”

“老大,看样子他要倒下去了。”

“我再说一次,不要靠近我。”

“明明都站不起来了,还敢说大话,等一下有你好受的了。”

“老大,倒下去了。”

“给我捉住他。”

一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一手握著刀,眼已经睁不开,脑中一片模糊,只是凭著意识地胡乱的挥动著。隐约中是人的尖声,闷哼的,悲惨的,动的。有人?有人在帮自己?一向不依靠任何的不二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著在这时候有人出现了。全身放松著平躺在冰冷的地面,想要以自然的冷熄灭自己胸口越烧越旺的火,但是,就算是全身都贴合著地面了,胸口依旧是燥热不安。隐约中,有人在靠近,冷漠的气息,不是之前那帮人浑浊的气息,是让人莫名想要依靠的清冷气息。握著刀的手已经抬不起来,双手贴合著冰冷的地面,虽然气息紊乱的不像是自己的一样,但是不二语气依旧坚决清晰:“不要靠近我。”现在,谁都不要靠近我。

轻易地解决了一帮三教九流的人之後,手冢缓步朝倒在地板上的人走去,刚站在这人身边就听见了坚决拒绝的声音,果然是个异常倔强的孩子。停下脚步,手冢脱下风衣,弯腰,将外套披在那个孩子的身上,黑暗之中,看不见一切,却能听见一切,沈重的呼吸声,压抑的痛苦,一听就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了。轻抬著眼镜的中轴,低下硬挺的眉,对著缩成一的人冷声道:“需要给你找个女人吗?”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突然的温暖让不二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贴在地面的手缓慢的抬起,拉紧著身上的衣服,听著冷冷的声音,不二坚决道“不需要。”

依旧是颤抖的声音,依旧毅然拒绝的语气,手冢再次确定这个孩子是一个倔强到就算是死也不会妥协的人。蹲下身,伸手想要扶起地上的人,但是想起这人刚才的拒绝,只能作罢,放下手,淡淡道:“我送你回家。”躺在这里不是办法。

气息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神经越来越紧绷,不过,幸好这人没有碰自己,是个好人吧。有著冷漠的气息,有著清冷的声音,有著善良心肠的人,是个好人吧。不二伸手抱紧著自己,颤著声音说道:“现在不能回家,能借你家浴室一用吗?”

原来还是会请求的,听著不二颤抖的声音,手冢点头,冷声道:“可以。”

听著手冢确定的回答,不二试著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深吸一口气,不二关闭所有的触觉神经,淡淡道:“对不起,我现在起不来,你可以帮忙吗?”很清楚的明白,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靠近任何人,绝对不能依靠任何人,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自己只能依赖著眼前的人。

得到不二首肯的手冢这才像个听话的人一样伸手抱起了缩成一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出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听到这句求助的话而高兴,什麽都不知道的手冢知道现在该抱著这个孩子回家。虽然明知道这人还是个孩子,但是,手冢没发觉这人原来是这麽纤瘦的,手上一点重量都没有,轻飘的让手冢莫名的蹙眉。

突来的腾空让不二不由自主的挽上了这人的脖子,肌肤与肌肤的触觉让不二好不容易关掉的触觉忽的全部开启了,清冷的气息全部绕在鼻息之间,触觉,嗅觉,一切都让不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人的气息。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紧咬的嘴唇忽的发出让不二难以承认的呻吟声。感觉著这人停住的脚步,不二压著声音喘息道:“不要管我。”

手冢以为会没事的,因为他是一个自控力很好的人。但是,当这人的手臂挽上自己的脖子时,手冢难以置信的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就像是电流一样,划过整个身体。不想去在意,告诉自己不要去乱想,但是这人忽来的呻吟声让手冢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低眉,看见的是这人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胸前的气息是温热的,这是让自己全身都燥热不安的起源。第一次呆怔的手冢被这人忍耐的声音一提醒,这才重新抬脚,快速的朝停车场走去。

小心的将这人安置在前座,直到这时,手冢才发现这人有著温暖的栗色头发,整个脸都埋在了自己的衣服里,没心思想其他的手冢扣好安全带後,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刚坐下来,旁边的人突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手冢惊疑的低眉,看见的是通红的清秀的脸,喘息声越来越浓重,因压抑著欲望而忍耐的脸满是汗水,看著自己手背上纤细的手,手冢知道现在这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伸手,手冢握紧了不二不安分的手,这是为了让自己不失控最简单的方法,一手握著不二的手,一手著方向盘,用力踩著车的闸门,以最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开去。

手冢强迫自己的意识停留在前方,但是身边的人却越发的不安分,被扣住的手紧紧的回握著手冢的手,很用力,就算是关节发白了依旧不松力,就算是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手冢一声也没有吭。搭垂在手冢肩头的脸缓慢的朝手冢的颈脖噌去,因为那是冰冷的肌肤,沈重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吹拂在手冢的颈侧,压抑的呻吟声一次次的考验著手冢的自控力。

不二难以自已的伸出火热的舌头轻轻的吻著吸引著自己的清凉肌肤,意识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但是,不二依旧在压抑,感觉握紧著自己的手忽的紧缩,不二知道自己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人,但就算是这样,不二依旧倔强的说道:“不用管我。”

不用管我,不管我怎麽诱惑你,你都不可能上当。不管在怎麽样,你都不可以失控,这样,我才算是没有相信错你。被这突来的想法惊得有了点意识的不二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惊慌失措的倒回座位,无力地低垂著栗色的脑袋,握著手冢的手再次在手冢的手背留下了一条痕迹。不二压抑声音,低低喃道:“抱歉。”原来欲望真的可以磨灭一切的理智啊。

听著不二的道歉,手冢知道这孩子的意识恢复一点了,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刮痕,手冢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没事,把那只手给我。”压抑最常做的事就是自虐。

没有得到回应,手冢调慢车速,转眼,看见的是这人垂下的侧脸,清秀却倔强。伸手,径自将不二紧握成拳的手握住,就算是自己一只手也能将这两只手握住,果然是个孩子。看著掌心的刮痕,手冢清冷的眼忽的深邃,狠狠的踩著车闸,车速瞬间提到最高。

无法再次以伤害自己来减轻欲望带来的痛苦,不二难以自已的紧咬著嘴唇,就算是尝到了血腥,依旧还是难受,果然,不该这麽轻易相信外人吧。但是,不二忘记自己现在也是在陌生人的车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二隐隐约约的是听见刹车的声音,然後是熟悉的清冷气息,片刻之後是凉凉的液体,到他家了吗?不二勾著手指,握住的是流转的水。暗自松了一口气的不二全身都靠在了浴缸的边缘,离开让自己多次想要失控的身体,隐约中是那人依旧清冷的声音:“水温多少?”

“零度。”不二想也不想的说。

水温调好之後,手冢看著闭著眼低垂著头的人,欲言又止地挑眉,在手冢话还没说出口时,不二已经用拒绝了一切的帮助,“谢谢了,你可以出去了。”

果然是拒绝,自己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是拒绝了,手冢抬著眼镜站起身,低眉淡冷道:“我在门外,有事叫我。”说完,抬脚离开。

关上门,抬眼就看见一脸惊疑的管家,手冢轻挑眉,淡冷道:“你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是,少爷。”

看著管家离去的背影,手冢这才抬脚来到窗边,看著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伸手从口袋拿出烟袋,出一根烟,夹在指间,低眉,含住烟头,翻动著打火机,按下,蓝色的火,点燃烟,星点的光,一切帅气自然。缓慢的吸了一口,然後轻轻的吐出,缠绕的烟雾让手冢眼前一片迷蒙,朦胧的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也看不见自己的内心。

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去救那个孩子,因为听见了那句温柔中带著刀一样锋利拒绝的声音吗?不知道是自己为什麽会捡那个孩子回家,因为听见了那孩子坚决的否定中带著的倔强吗?自己一向都怕麻烦的,不是。可是,为何还是捡了一个麻烦回家呢?那个孩子,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明明已经很痛苦了,却一次次的说:“不用管我。”

不用管我。不管你的话,你会怎麽样呢?如果自己没有去救他,会怎麽样?这样的假设手冢想都不敢想,莫名的心惊胆战,掐灭烟头,转身,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手冢决定要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而,清醒的最好的办法是洗澡。

当手冢穿著浴袍出来时,看见的依旧是紧闭的门,依旧是哗哗的水声,这样冷的天,零度会不会太冷了,进去够久了吧。手冢站定,伸手,敲著门,淡淡问道:“好了吗?”五分锺後,没有任何的回音,抬手,看著手表,这才发现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不会出事吧。手冢紧握著手指,再次唤道:“我要进来了。”没有拒绝,没有声响。恐惧在瞬间激化,紧握成拳的手握上门把,转动,推开,抬眼,看见的是让手冢心口紧缩的画面。

苍白的脸,湿漉的栗发,紧贴的衣服,全身不再泛红但却泛著紫色,这,难道是冷的?手冢挑眉,抬脚快速走到浴缸边,伸手,调温却发现这人竟然把温度调到零度以下,想要自杀也不是这样的吧。缓慢的将温度调高,伸手拍著那人搭垂在浴缸上的脸,手冢轻唤道:“喂,你醒醒。”是睡著了还是昏过去了?为什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放任的状态。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从遥远的地方有个冰冷却担忧的声音传来,不二想要抬眼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僵硬的难以动弹,就连手指都抬不动,嘴唇想要说些什麽但是却开不了口,挣扎著,难以清醒,不二干脆决定睡个天昏地暗。

隐约中谁在安著自己,像是姐姐的慰问又像是温柔的抚摸,依靠著浴缸的脑袋低低的依靠著温暖的怀抱,神经缓慢放松,冰冷的感觉已经逐渐散去,暖流悄然而至,这让不二更加无法睁开眼了。手,触碰到一只宽大的手掌,轻微的勾著嘴角,朦胧中是自己低低的声音:“我要睡觉。”我要好好睡一觉。意识,彻底完全隔断。

睡觉?好不容易看见了这人勾著的手指,手冢以为这人总该醒了,但是得到的确实这人孩子气的话语:“我要睡觉!”手冢再次暗自叹息,在这样冰冷的水中能睡得这麽安然的人,他是第一次看见。看著终於恢复自然肤色的人,手冢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探手,拿过巾,伸手,轻轻地擦拭这人柔软的脸庞,不再火热,不再有著让自己失控的红色,轻轻地擦拭著这人栗色的头发,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从头到脚伺服到位,这要是被忍足知道了,忍足要感叹太从西边升起吧。莫名的想到笑,但却只是勾起了嘴角。

手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想起昨天那个被自己救起的孩子,手冢站起身就往隔壁的卧室走去,那个由自己亲自安置的孩子现在却连人影都不见,梦境?难道是梦?怎麽可能?惊疑的走出卧室,看著正在布置餐桌的管家,手冢冷声道:“那个孩子呢?”

听著手冢的声音,正在布置的管家转身,恭敬道:“少爷,那个孩子已经走了,留了一张字条。”

手冢接过管家手里的字条,看著字条上娟秀的字体:“昨晚谢谢了,衣服没法穿,借你衣服了。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果然不是做梦,是真实的。那个孩子,叫不二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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