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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

调皮

除却温柔的外衣,原来这个温柔的孩子是可以这麽的。

忍足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来这个地方,身为副总裁的他不觉得有义务来签合同,而且,听说对方还是一个小孩。想到这,忍足更是兴趣缺缺地倒在会议室的椅子里安静地等待著另一主角的出现。听著敲门的声音,忍足头也不抬地低喃道:“请进。”听著趋近的声响,忍足礼貌而疏远地伸手低眉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忍足侑士。”

迹部看著眼前勾著嘴角低著头的蓝发男人,这就是对方的副总?怎麽看都像是一个行为不正的人。但是不管对方是什麽人都与本大爷无关。迹部帅气的摇晃著深灰色的头,伸手,握上眼前修长的手指,挑眉,张扬地笑道:“本大爷叫迹部景吾。”

张扬的笑声让低头的忍足终於抬起了低垂著的头,幽蓝的发随著这一动作飘然落下,遮住了一边肆意的眼神却挡不住忍足轻佻直率的笑与惊喜,“哟,我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孩子呢。原来是个大美人啊。”

美人?良好的修养只让迹部英挺的眉头紧蹙跳动著,但是,苍紫色的双眼却满是不屑的看著对面笑脸依然的人,原来,不光是个作风不正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轻浮的人。迹部用力的甩开紧握著自己的手,将文件递到忍足面前,扬眉道:“把合同签了,本大爷没时间陪你这色狼闲聊。”

狼?忍足忍俊不禁的勾著嘴角,扬眉看著迹部避之不及的俊脸,低声笑著。这个孩子显而易见的怒火反倒让忍足觉得有点可了。虽然是一个娇身惯养的大少爷,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什麽想法都从脸上看出来了。忍足表情依旧轻浮地笑道:“小孩子就该学会点尊重长辈的呢,迹部君。”就是想要让这人极力忍住火的孩子发飙。果不其然,自己刚坐下,对面的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小孩?刚坐下的迹部在听见忍足这话时忽的站起身,忍住想要揍过去的冲动,双手紧握成拳地撑在谈判桌上,苍紫色的眼满是熊熊怒火,迹部咬牙切齿地叫道:“本大爷已经18岁了。不要叫本大爷小孩。”果然是一个讨厌的人。

看著暴走的迹部,忍足一边从口袋拿出钢笔签字,一边勾著嘴角笑道:“哦,迹部君今年18岁了,原来真的是个可的孩子呢。”火上浇油就是这样吧。在忍足刚刚合上笔盖时,伴随著迹部的再见眼前的合同理所当然地不翼而飞了。

看著签字的人迹部稍微消了点火,但是听到这人的笑语,迹部发觉自己的修养对眼前的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作用。迹部劈手夺过忍足签完字的合同,咬牙切齿的再见之後,起身,转头,抬脚就走,以後,最好不要再见到这人。这是迹部第一次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呆怔的看著空空的会议厅,直到脚步声响起,忍足才情不自禁的笑道:“迹部君果然是个可的孩子呢。你说呢,手冢?”

手冢一脸冷静看著依靠在椅背上放肆的笑著的忍足,这人,什麽时候有了挑衅孩子的兴趣了。不过,说到一个18岁的孩子,自己家也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适应新的生活,应该没问题吧,那个孩子。勒住思绪,挑眉,清冷道:“忍足,笑够了吧。”

听著手冢的声音,忍足忽的收声,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闭上嘴巴,点头,低声道:“我笑够了。”

“不要以为迹部景吾是个孩子就轻视。那个孩子没这麽简单。”手冢双手横抱在胸前,严肃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以为我忍足侑士什麽人啊。”忍足拉著蓝色的刘海端著认真的眼色说道。不过,就算是他再认真也是一张让人感觉欠揍的轻佻笑脸。

“知道就好。这个案例你负责了。”说完,手冢推开会议室的门,留下一个一脸有好事的忍足侑士,以後,可是有点有趣的事了。

“不二君,你真的不住校吗?”白石一脸惊疑的看著缓步行走的不二,惊讶地问道。

“啊,我住家里。”不二笑道。不过,这个家,总让人有点别扭呢。

白石一手拉著银灰色的发,一手自然地垂放在身边,笑道:“我还说晚上要好好带著不二君逛逛呢,看样子没机会了呢。”

这人,为什麽会这麽热忱,光是看外表的话,他应该是个眼高於天的不善言辞的人。不二抱著书边走边笑道:“如果是因为老师的安排,白石君大可不听,因为是我拒绝了白石君的好意了。”

“也不单是因为老师的安排。”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不单是老师的安排,应该说,只要是自己不想做的,就算是老师安排了自己还是可以拒绝的。现在,这麽被明白著拒绝了N次还依旧坚持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自愿。

突来的低沈声音,让不二困惑的扬起了栗色的脑袋,睁开蓝色的眼,笑问道:“白石君还有什麽原因吗?”

“也……”不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校门口突来的尖声打断了。白石一向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但看著不二温柔的笑脸时,白石想也没想就跟著不二来到了校门口。

黑色光亮的BWM,车吸引人,车边的人更是所有人注目的重点。

立的身躯带著难以忽视的强势与坚定,双手横抱在胸前的姿势散发著严谨冷漠的气息。英俊清冷的脸更是让女生人尖叫不已,丹凤的褐色眼目不转睛的直视著一步步朝外走去的不二,金褐色的发在夕的照耀下散发著与这人不协调的温柔光芒,这个人是谁?就在白石惊疑时,不二已经站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不二习惯地扬眉淡笑道:“呐,手冢,你是不是提前下班了?”这个时候,应该才刚下班吧,可是,这人已经站在校门口了,不是提前下班怎麽会做到呢?

弯腰,伸手将不二手上的书本抱起,头也不抬地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淡淡道:“约定好的事。”约定好了要来接他的,怎麽可以迟到。再说,已经失约过一次了,怎麽可以失约第二次。

约定好的事吗?手冢异常的认真呢。看著手冢弯下的腰身,伸手将书本转移到手冢手上,双手空空的不二转身之际看见了被自己凉在一边的白石,有点歉然的勾著嘴角,回身,伸手指著白石,低眉淡柔的笑道:“呐,手冢,这是白石君,我同学也是我同桌。”

刚放下书的手冢听到不二的话这才发现了不二身後的人,自信张扬的笑,悠然高雅的表情,银灰色张扬却柔然的发,锐利满是探究的棕色眼神,一切都显示著这人独特的魅力与格。原来这个孩子的相处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起身,站直,抬脚,一步,拉开车门,抬眼,抿著的嘴唇轻唤道:“不二,上车。”

以为手冢会打招呼的不二在听见手冢的声音时明显的呆怔了一下,手冢是什麽意思?不理会白石吗?就在不二惊怔之际,手冢径自按著不二柔软的脑袋将不二送进了车里,关门,转身,伸手握著白石的手淡淡道:“再见。”说完,收手,走到车的另一边,弯腰,拉开前车门,弯下,闪身进了驾驶座。

手冢吗?手冢……吗?还真是让人无法不好奇的关系啊。那个像冰一样的人与温柔如水的不二周助是什麽关系呢?看那样子,也不是很熟,但是,那称呼,让一直被不二叫著白石君的白石有点在意了。同学与同桌吗?这就是自己与不二的关系呢,还真是贴切与明白呢。转身,抬眼,看著晕红的夕,棕色的眼满是止不住的笑与喜,就像是个找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与欣喜。

不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进车里的,只是感觉到头上有一只厚实温暖的手掌,然後自己就这麽被隔绝了,手冢与白石有说什麽吗?看著沈默的手冢,不二偏著头,淡定而从容地笑道:“呐,手冢,你刚才有生气吗?”

握著方向盘的手忽的紧缩了一下,这个孩子,真的很敏锐。生气吗?应该吧,或许吧。在听到不二的那句同学与同桌时有点生气了。为什麽自己与不二都没有明确的身份定位,为何,那孩子可以成为不二的同学以及同桌。自己,与不二是什麽关系?是什麽身份?是雇主与被雇者吗?其实,当时没想这麽多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想,自己与不二是什麽关系?可是,骄傲如斯的手冢说什麽都不会先问出来。只是别扭的轻晃著金褐色的脑袋,淡淡道:“没有。”撒谎,原来是这麽简单的事。

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吧。不二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勉强人的人。不二转眼,看著窗外的夕,淡柔的笑道:“今晚吃什麽?”

“你决定。”手冢想也不想的说道。

“我决定吗?”不二反问著。

手冢依旧坚定的点头。

“不需要列菜单的吗?”不二再次反问。

手冢再次点头,毅然道:“你决定就行。”

如果,有後悔药的话,手冢绝对要把这话收回。这是两个小时之後手冢对著满桌辣味腾腾的饭菜所想到的话。

看著对面满脸幸福笑容的不二,手冢千年不变的俊脸第一次不正常的动了一下,一向清冷坚定的声音第一回带著颤声:“这个,能吃?”

这话问的有点多余了吧,不能吃的话,对面的人不早就倒下了。

不二一边夹著青椒放在嘴里,一边弯著眉角,一脸好吃的表情彻底反驳了手冢那没有底气的话。

手冢终於用修长的手指艰难的执起筷子,一向果断的手冢第一回迟疑了。在手冢再次想要发问时,不二却先於手冢笑道:“呐,是手冢说要听我的呢。”

碍於面子,手冢无可奈何的将红油油的青菜放在了饭碗里,抬眼,看见的是一脸兴趣浓厚的看著自己的不二,挑眉,困惑道:“怎麽?有什麽问题吗?”

被手冢清冷的眼一个直视,不二匆匆低头,笑道:“没事,我是说,手冢,你再不动手,饭菜要冷了哦。”

手冢怀著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坚决毅力将不二一直念叨的好吃的饭菜放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是一股冲劲的辣,这,是人能吃的吗?难以下咽,手冢匆匆地跑进厨房,轻咳著,幸好没吃下去,真要是吃下去了,自己一个晚上都不要睡觉了吧。这个孩子,味觉怎麽这麽独特。到底他成绩单上的家政优是怎麽来的?让人难以理解。

清理著嘴角的水渍,手冢迈著坚定的步伐回到饭厅,坐下,低眉淡淡道:“以後不许吃这麽辣的东西。”

看著辣地俊脸通红的手冢,不二咧著嘴角应承道:“好的,我会记得了。”只是不给你吃辣而已。呵呵。

看著应承的不二,手冢想也不想地补充道:“以後你也给我克制点。太过辛辣的食物对胃不好。”这孩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

真是的,这麽厉害的啊。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在敷衍了。无奈,不二低眉,一边咬著青椒,一边点头道:“我知道了。”反正,今天只不过是小惩手冢撒谎而已,也确实让自己过了一次辣瘾。

这个孩子,偏著脑袋到底在想什麽?手冢伸手敲著桌面,淡冷道:“我饿了。再重新煮一份。”其实,手冢从来就没有在不二面前摆过理所当然的姿态,但是看著偏著脑袋的孩子,手冢脱口而出就是这麽一句理所当然的命令了。

“嗨,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做。对了,明天,要带便当吗?我也一起做了吧。”刚起身的不二又转身,弯著脑袋问道。

看著弯著脑袋的不二,这样孩子气的不二让手冢没理由的心情飞扬,点头,低声道:“恩,我要鳗鱼饭。”说这话的手冢像个在汇报成绩的孩子。

不二惊疑的勾著嘴角,一秒之後恢复正常的笑,温柔的笑道:“原来,手冢喜欢鳗鱼饭啊。”说完,就跑进了厨房。

人影不见,但是那句低声的喃语依旧留在了手冢的耳边:“原来手冢喜欢鳗鱼饭。”喜欢鳗鱼饭吗?第一次有人这麽明白的与自己说喜欢的事呢。一直都以为自己无所谓喜的,吃什麽,都是随意的。但是,不二却让自己知道了,原来自己是喜欢鳗鱼饭的。喜欢吗?什麽是喜欢呢?因为好吃吗?24岁的手冢国光第一次知道喜欢两个字。但却不明白喜欢的含义。

半个小时之後,不二端著热腾腾的饭站在了手冢的面前,看著拿著报纸的手冢,不二弯腰将饭放在手冢眼前,低眉笑道:“呐,吃吃看看。”

手冢闻声,抬眼,看见的是不二低垂著的栗色刘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不二的眼,除了温柔的脸庞,还有就是不二难长久不变的笑声,“手冢,发什麽呆啊。”

直到不二催促,手冢才拿起迟疑的手,刚要碰到饭手却被扣住,惊疑的再次抬起头,清冷的眼满是困惑与惊讶,这个孩子的体温原来是低於常人的。就在手冢惊怔之时,不二一手拿起饭举到手冢嘴边,一边笑著解释道:“呐,手冢,吃饭可是不能用筷子的哦。要用手才是正常的呢。”

手冢低眉看著嘴边的饭,耳边的是不二低柔的声音,下意识的张嘴,轻缓的咬下不二手上的饭,在不二一脸期待的表情下,轻轻的咀嚼,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照顾的孩子一样,陌生的感觉,但是却不让人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感觉很好。

看著手冢认真品尝的表情,不二迫不及待地问道:“怎麽样?好吃吗?”

好……吃……吗?

被不二一问,手冢这才想起要品尝嘴里的味道,可是,这不感觉还好,一用心才发觉嘴里全部都是辛辣的味道,俊脸瞬间变得通红,用力的轻咳道:“这是什麽味道?”

看著手冢通红的脸,不二挑眉,在手冢惊疑的视线中,低头就咬上了手里的饭,品尝一番之後,不二歉然地笑道:“抱歉,这是我的芥末饭,我拿错了。”说完,放下手中的饭,重新拿起另一个饭,弯腰,低头,如上一样将饭举到手冢嘴边,笑道:“好了,这次没拿错,是手冢喜欢的鳗鱼哦。快尝尝了。”惊喜的笑著的不二像个孩子一样让人感觉温暖。

再一次,张嘴,在不二满是期待眼神的追问下:“好吃吗?”手冢如实回答道:“不知道!”因为他是第一次吃饭,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好吃,什麽是不好吃,但是,如果光是以现在的心情来说,应该是好吃吧。

不知道?手冢的表情是认真的,那麽,手冢的意思是说第一次吃饭吗?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不二动作不变,语调不变的笑道:“原来手冢是第一次吃饭呢。”

闻言,被不二握住的手忽的紧缩,为什麽总是这麽警觉?为什麽总是这麽的敏感?自己只是说了不知道三个字,他就猜透了自己所有心思。是什麽教会了你敏感呢?到底,那些伤痛你是怎麽承受的呢?手翻转,握住不二微凉的手,轻轻一用力,就将不二拉坐了自己身边,伸抬眼,清冷道:“明天开始,不准吃芥末。”

恩?就在不二打算要反驳的时候,刚张开的嘴就被手冢塞进了刚刚被手冢咬过的饭,惊疑,艰难的咽下手冢塞在自己嘴里的饭,鳗鱼味道的,蛮好吃的呢。以前都只是吃芥末的,原来鳗鱼的味道不错啊。但是,不吃芥末,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呢。

不二著嘴唇,弯著眉角笑道:“其他都可以答应手冢,但是,只有这个不可以答应。”依旧是淡定从容的声音,但却让手冢感觉到明显的拒绝。

早就领教过不二倔强的手冢无可奈何退後一步说道:“一天一次。”看著还想要反驳的不二,手冢干脆直接将手里最後饭进了不二嘴里,看著不二孩子气的怨怒,手冢勾著嘴角低眉说道:“反对无效。”

不二没想到手冢是个这麽霸道的人,不,应该是不二没想到手冢是一个这麽容易亲近的人,因为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是难以亲近的,所以,看著明显勾著嘴角带著微微笑意的手冢时,不二的难以置信显得理所当然了。看在手冢这麽高兴的份上,不二也就不想与这人争辩什麽了,无意争辩的不二低眉就看见了扣著自己手腕的手,修长有力的,不同於自己微凉的温暖,这是手冢的手吗?与外表截然相反的温暖呢。还是不习惯与人接近的不二微微的挣扎著说道:“我知道了。手冢以後有什麽特别想吃的都告诉我了。”

顺著不二的视线,手冢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拉著这个孩子的手,松手,有点歉然的说道:“抱歉。”转过身,伸手拿起饭,一边咀嚼著一边挑眉道:“特别想吃的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看著手冢困惑的表情,不二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紧缩,这个人,到底是怎麽样的人?为什麽,就连这麽最简单的问题都要思考半天呢。挑眉,打量著空旷的客厅,直到看见这里的空寂,不二才想起自己这是第一次用心在思考著有关这人的事,一直都避免著去思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因为一开始就是以契约缔结者而出现的,所以,不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深入这个人的世界,但是,现在,无法做到这样的事不关己了,只因这人认真严肃却让人感觉孤寂的高傲表情吧。

收回打量著客厅的眼,不二弯著眉角温柔的笑道:“手冢不知道的话,那麽就由我做主吧。”第一次用著这麽轻柔的声音说话,果然很奇怪吧,要不手冢怎麽会是一副呆怔的表情呢。果然,还是做不到冷漠呢。做不到的话,那麽,就一切按著原本的自己来行事了。

这个孩子,终於收起了尖锐刺人的外衣了。为什麽?

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与自己有任何的交集吗?虽然是温柔的笑脸,但是手冢知道,这个孩子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与自己亲近。既然是这样的打算,那麽,现在为何露出一张让自己都觉得温暖的笑脸呢?是另一层外衣?还是只为自己显露的真心呢?从不二这张温柔美丽的笑脸上手冢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虽然如此,但是手冢还是点头了,淡然道:“只要不是芥末,都可以接受。”不管是什麽,至少自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与轻松。

果然是被芥末整怕了,不二低低的笑著,一手抵著嘴角,偏著脑袋孩子气的笑道:“只要手冢不惹到我的话,我是不会惩罚手冢的哦。”

惩罚?那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了。

手冢俊脸微微动,英挺的眉头跳动不已的说道:“以後,我会注意的。”手冢没想到,这个孩子,原来是这麽调皮的。

孩子

谁都可以是,就连个冷淡的手冢都被不二定义为孩子了,还有谁不可以成为孩子呢?谁都可以成为只想被特定人照顾的孩子。

不二的运动神经很好,这是白石看著跑完了10圈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不二得出的结论。光是看著不二的外表,你很难想象不二是一个运动神经发达的人,因为不二温柔的笑容以及他纤瘦身影让任何人都难以把运动与他联想在一起,但是,事实却证明,不二,是一个运动神经很好的人。不光是跑步,就连基础练习都是一步不落的跟随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空白了一个月的篮球初学者。

说过,白石从来就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但是对於就算是拍著篮球依旧有种散漫轻松的不二,白石对不二的兴趣总是无法克制的上升著。看著跟随著老师学习基础练习的不二,白石单手扣著篮球走到不二面前,低眉,笑问道:“怎麽样?有什麽可以帮忙的吗?”

不二其实从来不做这麽冲动的事,但是昨天白石什麽不好说,偏偏说到他唯一在意的身高问题,在白石挑衅的眼神注视下,不二就这样选修了从未学过的篮球了。

就在不二认真学习的时候,白石特有的腔调响在了耳边。对於主动来帮助自己的人,有礼貌的不二没理由不搭理,收起篮球,站直身,伸手擦著脸上的汗水,不二弯著眉角微笑道:“谢谢白石君了。有问题的话,我会找你帮忙的。”

意料之中的结果。

白石不知道自己为何明知道结果依旧这麽自动送上门给他拒绝,简直就像是有自虐症一样,多次被拒绝了依旧不死心。有点无奈的转身,白石挑眉笑道:“有问题找我。怎麽说,我也是你班长。”

“知道了,白石君,谢谢了。”看著白石傲然的背影,不二习惯的道谢道。

其实,真的很不喜欢不二的笑,那就像是一副面具,除了微笑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这样的不二,让人总有种挫败感,明知是敷衍,白石还是回答道:“不用谢!”

“小介,又被拒绝了。”千岁看著悻悻然的白石,扬著灿烂的笑脸站在白石面前笑道。

虽然与白石不是一个班,但是选修课是全校打乱地选择的,所以,在这个篮球班,各个学院的学生都有。就如白石身边的千岁,他是工商管理学院的。再比如,站在千岁身边对著苦著脸的白石猛笑的忍足谦也是软件学院的。

看著忍足谦也毫不掩饰的笑,白石一手就敲上了他的脑袋,看著摸著脑袋的忍足谦也,白石扬眉笑道:“谦也,不要以为我吃憋你就可以笑得这麽理所当然啊。”

“白石,让你受气的是不二周助,干嘛敲我的脑袋啊。”忍足谦也一脸不服气的叫道。还真是第一次被这麽明目张胆的敲著脑袋啊。

“谁叫你在小介不高兴的时候去招惹他呢。”千岁一手拿著篮球,一手插在口袋的笑道。

“千岁,你哪只眼看见我不高兴了?”白石才不会承认从没生气的自己生气了。再说,也不是生气不生气就能说白的事啊。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麽感觉呢,有点憋气,有点无奈,但却又有点心甘情愿。唉,还真是复杂的感觉呢。

“我的脑袋感觉到痛了。”忍足谦也附和著说道。在白石的第二波敲击来临之前蹭的一声跑掉了。空留相视而笑的白石与千岁。

不二很喜欢樱花,不二很少有喜欢的事务,除了芥末就是樱花。但是,这一年,没有看见樱花,因为在樱花盛开的时候,自己正在为生活忙碌。当自己不再忙碌的时候,樱花已经飘落散尽。就像是人的生命,刚刚还是鲜活的,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其实,不二很少想这些烦恼的事,因为很烦恼,所以不去想。但是,躺在草地望著樱花树光秃秃的树干时,思绪不受控制的蔓延了。现在,什麽都不用担心了,因为自己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用烦恼,什麽都具备了。只欠一句谢谢。对於那个给予自己一切的人欠一句谢谢。一直都想说,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说这话的时机,不说的话,那麽就将这一句话沈淀吧。就在不二枕著青草思索时,突来的影让不二反射的坐了起来。

睁眼,看见的是一张温柔的带著困惑的笑脸。

不二一怔,在那人不打算说明的时候不二咧著嘴角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看著眼前栗发男生孩子气的笑,幸村拉著自己幽蓝偏长的发温柔的笑道:“你占了我的地方哦。”

眨巴著蓝色眼,不二伸手指指草地,挑眉问道:“这是你的专属地?”

一点就通,虽然自己没有明说,但是这个聪明的孩子一语就说到重点了。幸村倾下体,坐在不二身边,紫色的眼带著孩子气的笑意说道:“你很聪明呢。这个地方,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避难所呢。没想到我才不来一天就被你占据了。”

原来是这样的呢。

与自己一样喜欢一个人独处在远离尘嚣的世界呢、。很温柔的声音,很暖人的笑容,是个让人安心的人呢。不二伸手,低眉笑道:“不二周助,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一听,幸村紫色的眼忽的睁开,原来迟到了一个月的东大no1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啊。幸村含著笑惊讶的望著不二,紫色柔和的眼带著星点的惊喜,温柔的脸庞带著浅浅的释然,勾著的嘴角带著轻轻的笑意,伸手握著不二纤细的手,说道:“幸村市,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淡然的笑,温柔的声音,修长的手指,一切看起来与一般人不一样,这个与自己有著一样喜好的人,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呢。有点好奇,不二偏著脑袋,收回手,笑问道:“幸村君是学什麽的?”

手,轻轻的放在身侧的草地上,掌心是微微的刺痛,倔强的小草一直都带著这样的防人刺,侧身,看著偏著脑袋像个孩子一样微笑的不二,幸村笑著说道:“我是音乐学院的,专攻小提琴。不二君可是金融系的才子啊。”

金融系才子?呵呵,还真是特别的称呼。不二淡淡的笑道,“幸村君应该也不是平凡人吧。”有著这样得天独厚的外表,有著天使般的笑容,有著让人安心的温柔声音的幸村市,怎麽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当个普通人也不错,不二君应该也是这麽觉得吧。”幸村笑著说道。因为,发觉不二与自己有著一样的个呢。

无可厚非的,不二低低的笑著,栗色的脑袋因为笑声而颤动著,果然,世上存在这样与自己一样个的人啊。缓慢的将按压在草地上的手收拢,抬头,弯著眉角笑道:“幸村君真是一个让人难以不喜欢的人啊。”

惺惺相惜就是这样吧。幸村全身放松地靠在身後的树干,仰著头看著温柔的光笑道:“不二君,这可是我要说的话哦。”

朋友,其实很自然。当不二与幸村肩并肩靠著身後的树干轻松谈笑时,幸村与不二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句话,朋友,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个微笑一句问候一个伸手的动作。当太落山的时候,不二与幸村双双惊讶地相视而笑道:“那麽,今天就先这样了。明天有时间我们再聊吧。”

这是不二进东大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充实,因为幸村。幸村是一个什麽都可以说,而且可以让自己什麽都放心说的人。如果说,白石是自己第一个朋友的话,虽然自己从没有说明过,但是白石无疑是自己在东大的第一个朋友。那麽,幸村就是自己第一个知己。虽然只是相处了不到2个小时,但是,友谊是不以时间来衡量的。

告别了幸村,不二拿起书就往校门口走去,不知道手冢会不会来接自己。因为手冢没有说,所以不二才会有这样的迟疑。直到看著那孤高的身影时,不二抱著书的手才轻缓的放松了开来。小跑步的朝手冢走去,当手冢抬眼望著不二时,不二挥手轻柔的唤道:“手冢,你又提前下班了呢。”

看著慢步奔跑的不二,手冢起身清冷的说道:“你不知道回家的路。”这是事实,因为手冢没有告诉不二回家的路线。而且,他也不打算让不二坐公交车上课。

将书丢进车里,弯腰闪进手冢打开的车门,抬眉冲著正为自己关门的手冢笑道:“那麽,今天手冢是要带我认路吗?”

“不是!”关上车门之前,手冢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不二的耳朵里。

不是?不二困惑的看著拉开车门的人,挑眉问道:“难道手冢不打算让我认路吗?”

扣上安全带,手冢点头,淡冷道:“对。”

为什麽?惊疑与手冢坦白的不二一脸呆怔的笑道:“可是,明天我有晚修课程呢。手冢晚上也要来接我吗?”

“当然。”白天都不放心让这个温柔的孩子回家,更何况是晚上。

又是理所当然的肯定,原来手冢真不是一般的霸道呢。不过,这样不错,至少晚上不用自己一个人回家。但是,“没有晚修课的时候,我想自己回家。”老是让手冢提前下班,有点过意不去。

“晚上5点下班,从公司到学校半个小时。你以後5点半出来吧。”这是手冢做的让步。就算是等待,手冢就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去挤地铁公交。

手冢都退步了,不二也不好再坚持了,再说,这个看似坚定不移的人,退到现在这个已经算是奇迹了吧。认同的点头,不二偏著脑袋笑道:“好吧,那我就晚点从学校出来了。”

余光看著不二微笑的侧脸,手冢微微惊讶道:“今天心情不错。”

闻言,看著车外的不二惊疑地转身,入眼的是手冢冷峻坚毅的俊脸,明明没有看著自己,为什麽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情不错?困惑的蹙著秀气的眉头,不二咧著嘴笑道:“手冢有透视眼吗?”

听著不二的戏言,手冢直视前方,淡淡的说道:“没有透视眼。”只是感觉出来了而已。从第一次的警觉,到第二次的自然接触,再到现在的毫无拘谨,一切都显示著,这个孩子,正在逐步褪下自己身上尖锐的刺。

手冢比不二预想的还要直白,手冢比不二预想的还要透明,手冢比不二预想的还要老实,这个看似冰一样冷漠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毫无杂念一眼就能看透的人,轻轻的闭上幽蓝的眼,不二低低的笑道:“手冢其实也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呢。”

手冢其实也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呢。

轻柔中的声音透著浅浅的缠绵与不舍,微微颤抖的嘴角带著柔柔的感伤与难受。其实,手冢真的是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呢。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这就是遇见自己之前的手冢的生活。没有交谈,就无法了解一个人。没有语言,就无法去看清一个人。当手冢与不二交谈的时候,不二从手冢泛白的语言中知道,其实,手冢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其实,手冢是一个没有交际的简单的孩子。

车,噶然停在了路边,手冢难以置信的看著身侧微笑的少年,为什麽,这个孩子会用这样满是忧伤的眼神看著自己?为什麽这个孩子可以用这麽温柔的声音说出让自己心情难以平静的话?为什麽从不颤抖的心在这一刻抖动的就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孩子吗?自己是个孩子吗?从小就跟随著严厉的祖父学习一切,成年之後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不管是家族的企业,还是自己的思绪,全部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习惯。孩子?什麽是孩子?眼前这麽微笑的少年应该是个孩子,但是他却失去了作为孩子的一切因素。没有父母,没有家庭,只有责任。可是,为何就算是经历了这些变故,这个孩子还是可以保持著孩子一样的单纯与善良?

孩子吗?从来就没有人把自己当过一个孩子来看待过。当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已经忘却了孩子的童真是什麽了。当自己不再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更加无法体会一个孩子的乐趣。可是,就在自己24岁不再向往孩子乐趣的时候,突然有人说我是一个孩子。这样的震惊,让手冢如何去承受,这样的事实,如何让手冢去消化?只能是一脸惊怔地看著越来越感伤的不二无语。

无语,安静。

车里一片静谧的安静。

不二目不转睛的看著由惊慌,惊疑,到惊呆的手冢,一语不发。这个人,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手,扬起,纤细的手指覆上了方向盘上修长的手,弯著的眉角已经眯成了一条线,看不见幽蓝的伤,看不见忧伤的颜色。勾著的嘴角微微张开发出轻柔的声音:“呐,手冢,今晚吃芥末寿司吗?”

话音一落,手冢简直是反射的说道:“不许。你今天中午已经吃了芥末发了,晚上没有芥末。”话完,手冢才感觉到手背上微凉的手,白皙的,软软的,像是婴儿的皮肤一样,果然是个孩子啊。手掌反握,握住不二小小的手,手冢转身看著前方,轻轻的喃道:“不二,没有人说过,我可以当一个孩子。”没人允许我可以是一个孩子。没有人,除了你之外。

依旧是清冷坚定的声音,但是,从手冢侧著的脸,不二看出来孤独,那是一种与自己相近似的迷离与寂寞。自从自己有了天才的称号之後,自己就再也不轻松了。虽然看起来是云淡风轻,其实,一直都不轻松。因为自己的天才伤害了欲太。当欲太不再针对自己的时候,上天却夺走了他最亲最的家人。大概上天注定了是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吧。

因为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有了这样的相遇以及这样的相处吧。

不二是手冢决定要守护的孩子,手冢是不二决定要改变的孩子,他们,不过是彼此眼中单纯却让人不放心想要照顾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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