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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重逢

有重逢,必定有分离。

迹部不会去记自己闯了多少红灯,他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更加不会去理会自己身上有多少碰撞所造成的伤痛。推开车门,下车之后又是一个踉跄,狼狈地站起身,期待使得迹部不顾一切的奔跑。

肆意飞扬的灰发,张狂傲慢的身影,急促凌乱的步伐,一切都让迹部难以镇定。不可能镇定,无法镇定。记忆随着飞扬的灰发在脑中旋转。

“好大的教室啊。以后我可以不再与小景坐在一起了哦。”

“喂,周助,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意思很明显啊。以后,小景坐那个那个角落,我坐在窗边。”

“周助就这么不喜欢与本大爷坐在一起?”

“谁喜欢上课的时候被全班人盯着?”

“你不要忘记,那一半的视线是因为你。”

“所以我才说要分开。这样,我们就不用接收所有的视线了。”

“本大爷才不管那么多。一定要与周助坐在一起。反抗无效。”

“小景,有人说过你很霸道吗?”

“当然有。就算是周助说本大爷霸道,但是本大爷还是不会答应你说的分开坐。本大爷就是要坐在周助身边。”

“小景,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撒娇?”

“本大爷就要跟周助撒娇,怎么了?周助嫌弃本大爷了?”

“不敢。”

“就知道周助最好了。”

迹部用力地擦掉眼角的液体,拼命地甩动着灰色的发,他才不会让周助看见自己的狼狈,他才不要这么不堪的出现在周助面前。

看着越来越近的门框,心越来越忐忑,怕是失望,怕又是一场空欢喜,怕自己会崩溃。害怕使得迹部第一次尝到了胆怯,门就在眼前,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耳边空荡荡的,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跳声。

不是说过,就算是失望,就算是失落,一定要确认的,一定要亲眼看见了才会放心。迹部颤抖地伸出紧握成拳的手,五指缓慢的打开,手掌摊开,毫无缝隙的贴合着门,收肩,迹部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触手的门骤然推开。

入耳的是门与墙壁激烈碰撞所发出来的“砰”的一声巨响。

因为这声巨响,教室所有人都暗吃了一惊,讲台上的老师连书本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惊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人,白石也不例外。

抬眉,看着出现在教室的人,习惯地勾着嘴角,一脸惊怔,一脸困惑,还有一脸戏虐的笑。仰着石灰色的头颅,白石怔怔的想道:这个少年,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为何?那双流转着泪花的眼眸在寻找什么?那双颤抖的手要抓住什么?那颤抖的嘴角想要呼唤什么?踉跄的脚步是要走向谁?

顺着那人的视线,白石的眼看见了依旧安然望着窗外发呆的不二,那个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习惯了带着耳塞上课了,是为了培养音乐感觉吗?他就不知道不二怎么这么喜欢看着窗外发呆。

不二?

他要找的是不二?

他走向的人是不二?

他目不转睛看着的人是不二?

白石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点了。戏虐的笑忽地收回,任的眼神倏的变得深邃,搭垂在鼻梁的手指颤抖着放下,这个人要抓住的是不二……

是真的吗?

就算自己的脚步在移动,迹部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真实,就算是看见了那熟悉的姿势,迹部还是无法放心,就算是感觉到自己疼痛的心,迹部还是无法确定。

“周助,本大爷不是说过不许你望着窗外吗?”

“可是,与看着前方来比,我觉得外面的景色更加好看呢。”

“偏着脑袋脖子不累啊?”

“不会。要不,小景也试试。”

“本大爷才不会像你一样上课一心两用。”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小景你上课在做什么呢。”

“都是因为周助不帮忙才会害得我这么辛苦。”

“可是,我不怎么喜欢经商。”

“好了,本大爷又没说一定要你帮忙。再说一次,再让本大爷看见你偏着脑袋,看本大爷不把你的芥末全没收了。”

“嗨,我知道了。小景真是一点都不可啊。”

“不要跟本大爷说可。”

“可是,我喜欢可的小景啊。”

“不二周助……”

“嗨,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迹部一直都警告自己不可以哭泣,迹部一直都告诫自己不可以脆弱,迹部一直都警惕自己不可以狼狈。但是,看着偏着脑袋塞着耳塞的栗发少年,迹部无法抑制的流下朦胧了自己视线的泪水。

被指甲深深刺痛的手终于伸出,疼痛的掌心终于接触到熟悉的柔软的发,修长的手指习惯着不二的栗发,蠕动的嘴角咧着颤抖道:“周助,你可让本大爷好找啊。”就算是经历了那样的伤痛,迹部现在还是庆幸。庆幸着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庆幸着这一切都不是玩笑。

头顶熟悉的抚摸让不二不由的收回了注视着远方的视线,困惑的不二转过望着窗外的头,抬头就看见了流着眼泪的小景颤抖着的嘴角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惊慌失措的拉下耳塞,睁着难以置信的蓝眸,不二抑制不住的往后退却了一步。

是小景吗?真的是小景吗?

张扬嚣张的小景什么时候这么颤抖了?傲慢霸道的小景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了?从来只有张狂笑容的小景什么时候哭泣过了?

小景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找到自己。不是有留书说不用找吗?为什么还是找到自己了?

不二颤着嘴角,睁开的眼眸想要笑着弯起,却惊觉自己的嘴角尝到了眼泪的苦涩。眼泪朦胧着自己的视线,耳边是一片的惊疑声,低低的哽咽像是谁的哭泣,入眼的却只有一声不吭的小景流着眼泪的脸。

不二眨着眼,咧着嘴角笑道:“小景,好久不见。”想轻松的

,不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让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哭泣,心疼痛着,想要握住停在自己头顶的手却发现根本没勇气去握住那双颤抖的手。

教室一片安静,宁静的只听见泣声。

所有人都惊疑地看着这一幕。

白石咧着的嘴角轻缓的勾起,好像认识,而且认识不浅。周助吗?可真是诱惑人的称呼呢。

轻柔的声音,忧伤的蓝眸,倔强的笑脸,真实的触觉,一切都是无可复制的真实。

迹部弯下笔挺的身影,伸手将流着泪的不二紧紧的抱在怀里,闻着不二身上浅浅的婴儿味道,迹部用力地吸着鼻子,止住要脱框而出的眼泪,咧着嘴角笑道:“周助。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就当迷路了,现在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了。迹部不想再去追究那些没用的理由,只要这么紧紧的抱着他,然后再也不放开就可以了。

知道会是这样,只要在他们身边,自己就会止不住的想要痛哭一场。

知道会是这样,只要在他们身边,自己就无法真正的思考。

知道自己会脆弱,所以才选择离开。

一直都无法想透的事现在却突然明白了。

因为不想脆弱,才离开宠溺着自己守护着自己的人。

因为想要坚强,才一个人承受所有。因为想要独立才选择了离开。

因为不想再依赖,所以选择了这样的路。

但是,抱着迹部颤抖的身体,不二发觉一切的理由都不过是自己任的选择而已。

一切都不过是自己逃避现实的脆弱而为。

当初一直都不相信那是事实。一直都在排斥那一切都是现实。可是,再也听不见姐姐幽默的笑语,再也看不见温柔的笑脸,再也没有爸爸慈祥的身影,回头看见的是欲太流着泪的脸,回头张望的时候只看见自己颤抖着随时都要倒下的影子。

逃离过去所熟悉的一切是他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要做的事。

自己的任给他们造就了多少痛苦,不二现在无法想象更加不敢去猜测。伤害已经造成他无法解释更加无法辩解。就像是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欣喜却依旧不忘已经坚强的真实。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有脆弱的不二周助。

用力的想要推开迹部,迹部却不顺从的紧抱不放,不二勾着嘴角说道:“小景,我还在考试。”就算是要回家,也要先考试完再说。

迹部抱着不二肆意张扬的大声叫道:“本大爷才不管。说什么现在你就得跟本大爷走。”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更是一个霸道的孩子。再也不会放手了。再也不会让自己感受那样的痛苦了。再也不会听周助的话了。

毫无掩饰的傲慢与霸道让所有人暗吃了一惊,原来这人是可以这么狂妄的。

“小景。”不二试着说服迹部。但,刚说两个字不二就发现自己被迹部拉了起来。

迹部坚决地拉起不二转身就要走。可,刚转身就看见了挡去自己道路的人。

微仰着高傲的头颅,迹部挑眉,冷声道:“给本大爷闪开。”现在谁也不要考验本大爷的耐心。

白石一手拉着自己的刘海,一手扣着不二的手腕,挑眉咧嘴道:“你刚才没有听到不二君说不走吗?再说,现在是考试时间,扰乱纪律的人,身为班长的我有权利要求你出去。”同样是不退缩的坚决的拒绝。

收回颤抖的心,迹部瞬间恢复到任张扬的迹部景吾。

高扬着灰色的脑袋,迹部一脸唯我独尊地冷声道:“本大爷说了要带周助走,谁都阻挡不了。”说完,伸手推开白石就要走,而白石却一动不动的挑眉说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这家伙,原来是如此得天独厚的张狂。

看着对峙的两个人,不二愣愣道:“小景,白石君。不要这样。”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

对峙的冷气流在迹部与白石之间毫无掩饰的彰显。

严谨笔挺的衬衣早在真田狂奔之中变得凌乱不堪,一向就不是很定型的黑发现在变得更加没有规矩的散开着,真田黝黑的眼冷冷的注视着喧闹的人群。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吗?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吗?如果,自己早点迈进这所学校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如果早点站在那个教室,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疼痛。如果没有放弃东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茫然无助。

“周助,这是你以后要呆四年的教室。”

“可真是够大的。真田哥哥也是在这里上课的吗?”

“恩。”

“真田哥哥这是在叫我熟悉环境吗?”

“恩。早晚都是来这里,早点来的话,以后就不会感觉陌生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么大的教室还是好啊。以后我可以离得小景远点了。”

“为什么不想与迹部坐在一起?”

“没有什么为什么啦,就是想感受一下没有小景在身边的感觉而已。”

“周助想要一个人吗?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了,我也没说要一个人的啊。真田哥哥担心过头来哦。”

这就是周助想要的吗?一个人安静的离开,一个人安静的学习,谁也不要,只要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吗?真田不是不知道自己保护的过头了,但是,就算是知道了真田还是不舍得放手。

不舍不忍放手,不管周助说什么,他就是不想周助离开自己的视线。是因为自己的束缚吗?是自己的束缚导致了这一切吗?真田不敢相信,真田不愿去思索这样的事。他现在就想把周助紧紧抓住,然后再也不会让周助离开。

看着敞开的门,真田毫无阻挡的冲进了教室。

定睛,看见的是被迹部与一个陌生人紧紧扣着的人,真田顾不上抚平喘息,快速跑到不二身边,伸手就给白石一拳,看看都没有看摔倒在地的人,伸手拉着不二转身就走。

对峙,因为真田的突然出现被打破,真田的拳头狠狠的打破迹部与白石的相对静止。

不二惊慌地看着摔倒在地的白石,抬眼,看见的是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冷漠气息的真田。看着真田颤抖的黑眸,不二愣愣地唤道:“真田哥哥。”真田哥哥也找到自己了。现在是彻底没有逃路了吧。彻底没有再逃离的可能了。

看着真田颤抖的手,不二双眼止不住忧伤歉然,颤着嘴角无声的发声道:“真田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没有遵守约定离开了你,一动不动的蓝眸止不住盛装的是越发过剩的水份。

真田不去理会不二的歉然,伸手拉着不二就走,惊喜,惊讶,惊慌堆加在一起让真田难以正常沟通,全身颤抖的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但是,真田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不能在有外人的地方倒下。就算是脆弱,他也只能在周助一个人的时候倒下。

不二匆匆的跟随着真田的脚步,怔怔的唤道:“真田哥哥。真田哥哥……”可,不管不二怎么呼唤,真田依旧我行我素大迈步地往前走着。

看着不二踉跄的脚步,迹部不顾形象的叫道:“真田,你走慢点,周助跟不上了。”这家伙,怎么总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宣泄着自己的悲伤。

对于一切都叫声,真田都选择忽视。他无法保证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脆弱。但是他一定要把周助带走,他再也不会让自己尝受那样的心惊胆颤。

擦身而过的是幸村惊疑困惑的眼神。

真田黑色的眼眸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前方的路却依旧脚步不停,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却依旧要坚强地行走,就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但是他却知道一定要离开。他,只知道要不停的向前走。

幸村看着真田拉着不二急促行走的背影,喘息的呼吸更加紊乱不堪,因奔跑而通红的脸在看见真田拉着的人时忽地苍白起来,紫色的眼眸在听着不二的声音时忽地黯淡了下来,原来大叔要找的人是不二君?原来让大叔如此痛苦的人竟然就是不二君,让自己如此深深羡慕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原来大叔一直在寻找的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呢。如果早点说破的话,大叔,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伤痛呢?

大叔是真的可以这么冷淡的。

那双冷漠的眼,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冰冻了一样。这才是大叔真正的冷漠吗?这才这大叔真实的一面吗?原来不光是外表冷漠而已,原来真实的他是可以这么让人望而却步的。大叔,恭喜你了。终于找到了你一直都在寻找的人了。

白石从未这么狼狈过,看着被带来的不二只能无能为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白石一手摸着嘴角的伤痕,一手抚着额头,淡淡道:“幸村君怎么在这里?不是该在为不二君替班吗?”

听着白石不甘的语气,幸村收回落寞的视线,勾着嘴角轻柔道:“我跟着大叔一起来的。”

“幸村君认识那个人?”白石惊疑的问道。

幸村依旧笑着浅然道:“恩。白石君也见过的,就是被白石君称为木头的人。他一直都在找不二君。现在终于找到了,现在不会再孤独了吧。”

原来是那个人,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不二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忧伤的哭泣着,然后又坚决地说着要继续考试。那些人,与不二有什么关系?白石挑眉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幸村抬眼笑着回答道:“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青梅竹马。”那么深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羁绊?大叔,以后你不再需要我吧。

看着幸村忧伤的笑容,白石忍不住说道:“幸村君,很感伤呢。为什么?”

回神,幸村淡淡地笑着,轻轻的摇头道:“没什么。白石君继续考试吧。不二君的事还是他自己处理吧。”时隔一年才找到了,现在应该会被看的死死的吧。再次看见不二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可能遇见大叔吗?

看着真田踉跄的背影,不二轻柔的唤道:“真田哥哥,不要不说话,好吗?你跟周助说话好不好。”就算是回到十年前一样,这样沉默不语的真田让不二有种回到十年前的感觉。不二看了看身边一语不发的迹部,蠕动着嘴角猜测地问道:“小景,真田哥哥他……”

看着不二惊慌的眼神,迹部伸手拍着不二的头,轻柔地说道:“没事。只要周助回来真田就不会有事。”

不能说话了吗?这一次沉默了多久了?这一次,自己让真田哥哥惊慌无助了多久?

不二失神茫然的跟随着真田的步伐,丝毫没意识到脚下的台阶,踉跄的笔直的倒向地面,迹部惊慌的要去接住但却发觉真田已经将不二抱在怀里。

依旧是慌乱的眼神,就算是生气,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看着真田木讷无助的表情,迹部无力地撇着嘴角,看了看一脸惊吓的不二,迹部冷冷地对着真田叫道:“真田,本大爷不是叫你不要走那么快的吗?”说完,伸手就将不二抱起,再也不让真田拉着周助走了。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盛怒中的真田费。想着,迹部将不二与真田隔开。

掌心的空缺,让真田惊慌的抬眼,看着说着没事的不二,真田一脸歉然的蠕动着嘴角说道:“周助,对不起。周助……”自己也是可以伤害周助的?自己怎么可以伤害周助?

僵硬的声音,颤抖的音调,倔强着不流下泪水的朦胧的眼,失神木讷的脸庞,脆弱不堪的真田让不二难受的身体都卷缩了起来,自己到底伤害真田哥哥有多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挣开迹部的手,不二将蹲在地上愣愣的说着抱歉的真田轻轻的抱在怀里,好不容易干涸的眼泪再次落下,咧着嘴角,不二轻柔的泣声道:“真田哥哥,对不起,以后,我不再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任了。所以,真田哥哥,可不可以不哭泣。可不可以不难受。可不可以不用再颤抖。”

真田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抓着不二的衣袖,愣愣地诉说道:“我找不到周助。我翻遍了整个东京都找不到周助,我找遍了全日本都找不到周助。我以为周助不要我了。我以为周助是觉得我麻烦了,所以不要我了。周助,不是不要的我,对吗?”不是因为自己的脆弱才离开自己的,不是因为自己的束缚才离开的,不是因为自己才离开的,是不是?

放弃了与自己十八年的感情,真田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失。

不二轻柔的抚着真田柔顺的黑发缓慢地说道:“不是,不是真田哥哥的错,不是真田哥哥的错。不是。是周助我不好。是我不好。”知道的,知道他会哭泣的,知道他会担忧的,知道他会颤抖的,可是自己还是这样离开了,这样的痛都是自己附加上去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了。

不二轻轻的擦干着真田眼角的不小心溢出的泪水,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田哥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真的不会。所以,真田哥哥不要再哭泣了。真田哥哥也不想让周助难受的,是吧。所以,真田哥哥不能哭泣。“不二眨着带着泪水的眼一次次的嘱咐道。

听着不二的承诺,真田伸手将不二抱在怀里,轻轻的喃道:“周助,如果你再走掉的话,我就哭死给你看。“这是24岁的真田弦一郎的恐吓。孩子气的,撒娇的,但却是最真的语句。

话完,真田高扬的头颅突然倒在了不二的肩头。

突来的孩子气的话,让不二疼痛的心忽地轻松起来,看着倒在自己肩上的黑色脑袋,不二抬眼看着偏过脑袋的迹部,咧着嘴角笑道:“小景,真田哥哥睡着了。怎么办?”这是遇见他们后的第一个笑容,真实的笑容。

迹部挠着个的灰发,挑着眉头嘟囔道:“这家伙,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本大爷还一年都没睡好呢。”没有周助在身边的这一年,他们几乎都没睡过安稳觉。

听着迹部的抱怨,不二低眉歉然道:“对不起,小景。”

“本大爷才不要你的对不起,今天晚上去我家睡觉。”说完,弯下腰,伸手就要扶起抓着不二不放的真田。

就在这时,有一双手比自己更快更直接,挑眉,入眼的是戴着摆设眼镜的忍足侑士。想起是这人给自己报信的,迹部第一次好声好气地说道:“谢了。”

忍足与迹部一人一边的架起真田,挑眉对着不二笑着问道:“景吾,不介绍一下吗?”

看着对自己眨眼的人,不二微微一怔,小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轻佻的人了。还有,小景的名字就连自己都没有叫过。

接收到不二惊怔的眼神,迹部挑眉对着忍足冷声道:“忍足侑士,不要把你轻佻的眼睛放在周助身上,小心本大爷灭了你。”这家伙,对谁都这么没有顾忌吗?

忍足收回注视着不二的眼,勾着嘴角轻笑道:“嗨,我不敢。我只是很好奇让景吾找了一年的孩子而已。”只是看到景吾你这么高兴很庆幸而已。只是看到你这么镇定很高兴而已。景吾,不会再哭泣了吧。

费力的将真田放在车里之后,迹部打开前车门,伸手就要将不二带回去的时候,却发觉不二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身都散发着坚决依然气质的人。

透过冰冷的眼镜,入眼的是那人冷漠至极点的孤寂眼神,冷冷的,比真田还要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气质让迹部不由蹙眉道:“喂,大叔,你想干什么?”这家伙,凭什么拉着周助。想着,往前一步就要把周助拉回来时却听见忍足困惑的声音:“手冢,你怎么会在这里?”

手冢?手冢集的总裁?迹部困惑的将手冢打量了一个彻底。怎么与真田一个德行啊。不,这人比真田还要孤高冷漠。紧紧抓住周助的手像是在宣誓着所有权一样。想到这,迹部不由再次蹙眉,周助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比冰山还要冷硬的人了?

不二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手冢,他从没预想过,手冢会看见这样的场面。不二从没想过当手冢看见自己的过去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对一切都未知的手冢用冷漠在接受着眼前所有的事实。

手冢应该很生气吧,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但是,就算是这样,不二今天还是不得不跟小景走。

不二伸手,一边拉下扣着自己手腕的手,一边挑眉轻笑道:“手冢,有时间我会跟你说清楚的。对不起。今天很抱歉。晚上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吧。”

手冢一语不发的沉默是不二担忧的,手冢流转着冷漠的眼神是不二惊慌的,手冢全身散发着的孤寂是不二心酸的。这样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冢是不二从未见过的。

但,就算是担忧,就算是惊慌,就算是心酸,不二的决定依旧是闪进了迹部打开的车里。

看着合上车门的不二,迹部也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困惑的事,什么事都没有把不二带回家重要。对着忍足挥手说完再见之后,闪身进了车里,踩下油门就离开。

忍足横抱在胸前的手在看见手冢低垂下的金褐色头倏的放下,忍足从未见过如此低的手冢。他从未见过不再冷漠不再坚强的手冢,他从未想过,如果手冢没有了冷漠没有了坚强剩下的将是什么?

手冢握着掌心的空气,转身,头也不抬的对着站在东大校门口的忍足说道:“公司的事你负责解决。”说完,拉开车门,看着依旧坐在驾驶位置的越前,手冢清冷道:“越前,你跟忍足回公司。”

越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安全带,迈下车,挑眉对着神色不太好的手冢说道:“堂哥,你这样能开车吗?”

手冢看着越前已经下车,什么也没说就闪进了车里。合上车门就是一阵狠狠踩着油门的动作,车,忽地一声就消失在越前惊疑的眼中,越前现在后悔自己下车的动作了,那样神恍惚的人,怎么可以开车啊。

越前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当自己把车停在东大校门口时,就看见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说了什么自己听不见,反正看起来不会是很好的事。

因为手冢全身散发的冷气足够可以把自己给冻死。他不知道手冢是来找谁的。直到看见手冢拉住了那个栗发少年,越前终于知道手冢在意的人是谁。

手冢在意的就是那个微笑的少年,那个温柔的少年,那个唯一可以对着手冢说着拒绝的少年。

既然人都来了,为什么要放手让他离开?既然全身都散发着不想放弃的冷漠。为何最后还是放手了?手冢堂哥,原来你也是有脆弱有退却的时候。

抬眼,看了看东京大学的校门,转身看了看双手擦在口袋的从未见过面的副总,一脸傲慢道:“前辈,是不是该回公司了?”

看了看傲慢嚣张的小孩,看了看没有人影的车道,忍足忍不住撇着嘴角低声道:“现在,事情可真是没完没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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