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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给我给我!”“我要三个!”“我也要啦!”孩子们吵吵嚷嚷的,饿了好几天的他们,在见到眼前这些还有写温热的馒头时,脏兮兮的一双双手便急急地往装馒头的木桶里伸去,才不管这施粮的人愿不愿意把馒头给他们。“慢点慢点,都有都有。呵呵,来,这个给你!”清如银铃般的声音在孩子们杂乱的吵闹中显得格外好听,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衣着光鲜,淡雅脱俗的少妇,她笑吟吟地给孩子分着馒头,丝毫不介意那些沾满灰炭的小手触碰到自己衿贵的玉手。

她身旁站着四名俏丽机灵的丫鬟,她们见主子这么靠近这群脏乱的孩子,不由眉头一皱,轻声唤道:“皇……夫人,小心点,他们都很脏。”少妇转过头,瞧了一眼那丫鬟,又转回去看向孩子们,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若是怕脏,可以不用过来,本宫自己分。此次出来,就是为了给太子祈福积德,做的呀,可都是这些脏活,本宫早说过,这次我们不是出宫来玩的,你们又跟来。现在倒好……什么也没帮上。哎……”她从开始的一字一顿,说到后来,便有些自言自语了,这略带责怪的语气吓得四个丫鬟面面相觑,然后“咚”的一声一齐跪下:“奴婢知错,请夫人降罪。”木桶前的孩子见状惊愕地停住手,睁大眼睛看着那四个丫鬟,他们太熟悉这情景了,逃出人贩子的地盘以前,他们几乎天天见到这场面,下人们都跪下了,那就代表——主人生气了!他们不由地握紧手中的馒头,有的年纪小的都要哭了出来,原本吵吵闹闹的木桶旁,突然安静了下来。直到少妇长吁了一口气,挥挥手道:“起来吧,本宫没有怪你们。”丫鬟们悄悄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们的主子,当见到少妇对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孩子一脸的无可奈何时,才缓缓站起身来。

半月前,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工藤新一,因微服私访而被人贩子抓走,后来这太子凭着自己天生的聪慧,不仅自己放火烧了人贩子的地盘逃了出来,而且听说还救出了一同关在人贩子地窖里的十几名孩子。而这位正在施粮的少妇,正是这太子的亲母——当朝皇后有希子。为了给太子积德祈福,皇后决定亲自出宫给那些贫困的孩子和老人们施粮,诚心祈求天佑王朝,天佑太子。

当有希子回过神,目光蓦地触及墙角那抹娇小的身影,她不由地往那走去。那女孩……约莫十岁,她窝在那脏兮兮的墙角,看着对面那群抢着馒头的孩子,神情冷淡,甚至带着一点点的不屑,似是发现了有希子正朝她走,她收起目光,把一张小脸埋进臂弯里。“小姑,你为什么不去拿馒头啊?”有希子温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女孩依旧埋着脸,动也不动,仿佛一直没有人来打扰过她,更没有人和她说过话。等了许久不见回应,跟在有希子身后的丫鬟有些急了,唯喏道:“夫人,这孩子怕是个哑巴,咱们去下一条街吧。”有希子不动声色,仍旧微笑地看着女孩,期待女孩能开口对她说第一句话。良久,一个轻轻的,有些飘渺的声音响起:“我……不要别人施舍的东西。”身旁的人闻言不由一怔,这孩子,有这般好听的声音,定是一个小美人吧。有希子干脆蹲下身,轻柔地拉开女孩紧紧圈着自己的小手,她抬起女孩的脸,眉目如画,肌骨如雪,仿如一尊水晶娃娃般玲珑剔透致非凡,令有希子和那四个丫鬟一刹那间皆是一呆。这孩子长大后,该是怎样的颠倒众生啊?

“你……”小女孩干脆利落地拉下有希子捧着她的手,带着一点怒色看着有希子,她记得半月前那个青楼老板来人贩子这找丫鬟的时候,第一眼见到她也是这种表情,她厌恶极了!一旁的丫鬟顿时回过神,见女孩如此无礼,连忙呵斥道:“小丫头!你竟敢甩我们夫人的手,你知道……”话没说完便被女孩眼中的一记冷光给噎了回去,原本气势汹汹的丫鬟突然莫名地噤声,只能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有希子。相反的,蹲在女孩面前的有希子倒是显得兴致勃勃,一双灵眸在女孩脸上转了转,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她和她那位太子殿下打下的赌,一时玩兴迭起,她微笑地拉起女孩有些挣扎的手,笑道:“小姑,随我入宫怎么样?”“夫人!……”丫鬟们闻言一惊,开什么玩笑,要把这可怕的小丫头带回宫?

女孩仰起小脸看着眼前美貌的少妇,被光着的有希子,笑容是那样温柔,就像……就像她久违的母亲,一时间,女孩愣地说不出话来。“怎么样?”有希子依旧笑容可掬,却惊觉女孩突然出自己的手,又蹲下身去,她不知道有希子口中的“宫”是哪里,她只当做是像青楼那样的鬼地方,那种地方,她死也不会去。有希子眨了眨眼,好倔的孩子!“小姑,随我入宫,你每天都不会饿着。”有希子又道,女孩收了收手,又不说话;“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可以穿哦!”有希子拉了拉身上的华服,女孩依旧没动静;“还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有希子指指对面那群孩子,可女孩只是抬眼望望他们,又把头垂下去;“你说什么别人都会帮你做到!”有希子偏偏头,这个诱惑够大了吧?而女孩却干脆把头别过去。

有希子挫败地抚抚额头,正欲回去解决那桶以被孩子们抢光的馒头,突然女孩小小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喂……那他们……能帮我找我的家人吗?”有希子闻言轻垂眼帘,却见女孩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眼里尽是期待。有希子玉指轻点尖俏的下巴,状似考虑道:“这个嘛……”女孩霍地站起身,一双翦水双瞳直直地看着她,神情急切。“当然可以啦!”有希子满意地看着女孩渐渐绽开的笑容,那样的笑靥,即便是天生笑的她,也觉得如沐春风。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宫野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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