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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觉得心里冷得发慌,眼前人影晃动,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乾,他怎么样?怎么这么久还没醒过来?”

皇帝急切地问着,语气中满是担心。

“陛下放心,只是受了风寒,待臣开了药方煎了药让服下便可药到病除了。只是的情况特殊,不知——”

御医乾贞治恭谨地答道。

“你从小就跟在朕身边,朕并不打算瞒你。他的事你万万不可泄露半句,即便太后问起,也不用据实回答,编个理由应付了就行。”

皇帝以为乾贞治说的是我男子身份这件事,却不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再重要不过的一件事,当然这是后话。

“遵旨!”见皇帝答得干脆,乾再不多嘴,恭恭敬敬地应道,“臣这就去配药。”

皇帝点了点头,对方便低头躬身退了出去。

寝宫里又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云初还在地上长跪不起。

“怎么回事?”

皇帝的声音极冷,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云初,朕如此相信你,把他交给你,你便是这样照顾他的吗?”

“陛下恕罪!奴婢该死,有负陛下所托,任凭陛下处置!只求陛下再也别不理主子,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奴婢看得出来,心里实在是苦极了。在这宫中,若是连陛下都不关心主子,那他就太可怜了。”

云初涕涕地说着,语气中说不出的凄苦。

皇帝脸上是少有的沉痛,他何尝不想将这人永远锁在身边,只是十年岁月匆匆而逝,改变的又岂止是时间?

“罢了,你起来吧。是朕的错,朕明知他呆在宫中并不快乐,却又舍不得放他离开,硬是将他锁在后宫,更何况他心中所念所想都不是朕,朕明知他对那人——”

这么说着,皇帝眼中的痛又深了几分,抚着那人的手依旧温柔得出奇。

“主子绝非对陛下无情,否则这几日也不会因为陛下不来凤翔宫而寝食难安了。”

“朕明白,只是这么多年,朕眼睁睁看着他为另一个牵肠挂肚,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朕比不上,更除不掉!想宠着他,怜着他,要了他,却又怕伤了他,放不下,割不断,真正将朕这颗心来捏去!朕恨过,怨过,怨老天让朕那年遇见他,怨自己这么久还是不能忘记他,但只要见到他,想到他,朕的心里便涨满了幸福,他给我的都是极致,极至的痛苦,极至的快乐,让朕碰不得,却又舍不得。”

“陛下,主子……”

“朕明白,今日朕所说,你半个字也不能向他透露!知道吗?”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皇帝对我的感情,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若我当时知道,怕也不会发生这之后的诸多波折和分离。

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掉入一个深渊,整个人如悬浮般,使不上半分力。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丫头们一个劲地谢神拜佛,活似我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令人莞尔。

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皇帝,还亲自为我穿衣喂药,当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心中微微自嘲,天下能让青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尽心尽力服侍的怕是没有几人的吧?

说不怨他是骗人的,但瞧见他憔悴的容颜,心中对他的怨又少了几分,只是一时还无法拉下脸来。

其实我这怨气是毫无根据的,想他乃青国皇帝,想宠谁,不想宠谁又有谁敢抱怨,谁能抱怨?便是那贵为国母的陈皇后,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而我又在生哪门子的气,吃哪门子的醋?

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就应该对自己好,我痛的时候他便得陪我一起痛,我笑的时候他便得与我一起笑,总之他便得懂我,知我,怜我,宠我,容我,当真是无理透顶,好不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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