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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你和我,是生于同蒂的双生花,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生长开放。

  在同一条蒂上,相互爱慕,相互仇恨,相争不休,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

  是否要等到凋零时,你我才会放下爱与仇恨,一生才有一次相对。

  鹿晗放学,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沉重的书包把他的背压得有点驼,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显得他落寞孤寂。

  他身后紧跟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捡起石头往他身上扔,边扔边念念有词,“喂,鹿晗,你爸爸呢?”

  鹿晗吃痛地咬牙,忍住没吭声。

  紧接着另外几个人附和:“他没有爸爸!”

  “什么啊,别人可是有爸爸的,不过听说不要他罢了!”一个尖细的女生戏谑地响起。

  “那么他是什么?”

  “私生子吧……”

  “活该!私生子没人要没人要!”

  “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鹿晗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耳膜嗡嗡作响,别人刺耳的话渐渐变得遥远。

  不知怎么的,心里头总感觉惴惴不安,一路上男孩都急急走着,摆脱了后面的那群人,鹿晗只想第一时间回到家。

  憔悴的夕阳无力地投下阳光,斜斜的好像要把他的家倾倒一般。

  刚打开家门,就看到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外婆和双眼布满血丝的阿姨鹿弥。

  看见他,鹿弥立刻冲过来把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上,男孩捂着脸,嘴角滑出一丝血,鹿弥拽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逼问,“你家里怎么会有炭?!你妈妈身子那么虚弱,不可能自己出去卖炭的,说!这到底哪来的炭?!”

  男孩挣扎着站起来,说出来的话带着哭腔,“妈妈怎么了,妈妈怎么了?”

  鹿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告诉我哪里来的炭!”

  “是我买回来的……”男孩说,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鹿弥的脸部肌肉剧烈地抽了抽,强行抑制着内心的激愤,“你妈妈病成这样,不可能下得了床,你说,谁关的窗?又是谁点燃的炭!”

  屋里的空气迅速变得沉重,疯狂地朝着人挤压,似要把人的皮肉都要压得溢出血来。

  男孩浑身剧烈一震,嘴唇哆哆嗦嗦,“是……是我……”

  外婆心痛、绝望、愤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珠子几乎要瞪裂,外婆撕心裂肺地大喊“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么小,心肠怎么能这么黑?那是你妈妈啊!你不劝你妈妈就算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喊着喊着,已经喊不下去,只在一边重重地喘气,“你这个克星!你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不是因为生你,她的身体也没那么差!”

  鹿弥龇着牙,揪着他的耳朵一阵狂扭,狠狠地冷笑,“你高兴了吧?你妈妈死了,你成功了,哈,你成功了你这杀人凶手!你和你那个混账爸爸都是杀人凶手!”

  外婆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心痛欲绝地一掌又一掌打着男孩的身体,“我怎么有这么无情狠心的孙子啊!你居然帮你妈妈自杀!你就不能叫你妈妈以另一个理由活下去吗?!”说完之后捶着胸口痛哭流涕。

  男孩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僵在那里,我害死妈妈了,我害死妈妈了!

  到现在,他才明白,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那个人不会呼吸,不会说话,连灵魂也不在了。

  鹿弥悲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枉你妈妈那么爱你,你却怂恿她去死,你怎么这么忍心,这么冷血无情!你果真是你爸爸生的!”

  男孩浑身剧烈地颤抖,他平时看着妈妈终日忍受病痛折磨,身上加上心里的痛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妈妈自杀了不下三次,每次见到妈妈不带一丝色彩的眼眸,他就知道妈妈心里有多痛苦,虽然自己无法体会,但是他明白,那种等待的悲凉和疼痛。

  他只想妈妈能够摆脱痛苦,却不明白,原来死是这么一回事。

  死,就是生命的终结。

  没错,他是无情的人,他害死自己的妈妈。

  黑夜里,男孩摸索着找出电话本,翻开那一页,找到那个母亲打了无数次却每次都从里面被辱骂的电话,颤抖着按下一串号码。

  不知道自己能找谁,不知道自己能依赖谁,唯一能想起的,就是这个自己又恨又期待的人。

  总归是自己的爸爸,会来的吧,会来的吧……

  鹿晗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甚至可以说,是催眠自己的心。

  “喂,你好。”电话里响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的声音。

  “爸爸……”话未说完已成了一连串的哭声。

  电话里头男人的呼吸声变得厚重浮躁。

  “爸爸,你能不能来见见妈妈,妈妈不在了,求求你,过来见妈妈最后一面。”男孩忍着哭腔说。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声,男孩焦急紧张地等待回复。

  就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久到世界也好像要末日。

  电话里的那个人声音冰冷,“对不起,你是谁?”

  “我是你儿子啊!我是你儿子鹿晗啊!”男孩紧紧地握着电话,泪水在黑夜中显得尤其闪亮凄冷。

  “你姓鹿,不跟我同姓,而且,我只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也不是你,你不要再打来了。”一阵轻描淡写,就把浓重的血缘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就像死神的咒语,潜移默化地,刺激男孩的每一条神经,消磨他仅剩的,可怜,又卑微的希望。

  男孩机械地挂掉电话,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妈妈生前的照片,旁边紧紧挨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笑容灿烂。

  鹿晗用尽全力捏着相框,双眼通红地瞪着相框中的人,这个就是他的爸爸,那个他从未见过,从未感受过他一丝爱意到最后还不肯认自己的男人,男孩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眼中燃起仇恨的烈火。

  我该死,你也该死!

  第二天,鹿晗的母亲鹿妡被草草下葬。

  葬礼那天,男孩只是捧着母亲的照片,别人叫他坐,他就坐,别人叫他站,他就站。

  不哭,也不闹。

  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得如此平静,简直就是一个禁忌。

  “那孩子怎么这样啊?”

  “都不哭的?自己的妈妈啊还真是!”

  “他是木头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麻木不仁!”

  “……”

  自此,男孩跟着外婆生活,但因为外婆对他害死自己女儿的事耿耿于怀,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履行自己抚养他的责任,对他都是一味的冷淡,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怨恨。

  鹿晗从越来越多的人口中听到别人的谩骂,他是一个年纪小却出奇冷血狠心的人,不仅怂恿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还亲自买了炭给他的妈妈自杀,他不配让他的妈妈那么爱他。

  同龄人讽刺他,嘲笑他,排挤他,那些尖锐的嘲笑声经常在他耳边阴魂不散,不知道是话语太锋利还是谩骂声太刺耳,他经常会耳鸣。

  逐渐地,种种说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鹿晗,不配爱人,也不配得到爱。

  在他身边的人,只会受罪。

  鹿晗恨自己。

  时间总是带着它最潇洒的姿态,来得快,也走得快,跟不上节奏的,是人的心。

  有些事就在那么一瞬间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谁说时间流逝,伤痛就一定能治愈?

  那是你没遇到过能让你锥心蚀骨的事而已。

  时间是催化剂,只会加深伤痛与回忆的痕迹。

  谁又曾想过,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平静如水的人,隐藏着怎样血泪的过去。

  人总善于伪装,一个人真实的那一面,就是表面的反面。

  吴世勋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来自张艺兴的信息:肥矮不在,速速上来。

  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吴世勋面向背后的人,“好了,肥矮现在不在教室,我们快点翻墙进去吧!”

  旁边度庆洙睁大惊恐的双眼,结结巴巴地说:“可是,那墙那么高,我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啊?”说完还吞了吞口水。

  吴世勋冷冷瞟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跳崖?胆子长腿跑啦?!”

  度庆洙捉了捉背包带,“怎、怎么这样说我……”

  吴世勋翻一个白眼,手指着其他人,“你们,跳不跳啊?”

  金钟仁仰天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掌,“你经验最多,你先跳,你要没事的话,我们就跟你跳。”旁边朴灿烈点头附和。

  吴世勋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一群孬种。”说完把书包背好,踮脚一跳,两手抓住墙檐一撑,就爬到墙上蹲着。

  另一边,鹿晗手拿报名表,背着书包走进这间陌生的学校,因为是新生,所以保安没多问就这样给他开了门,无意间回头一瞥,才发现原来书包的链还没拉上,背过手去拉拉链,没顾及到手上的纸张,风一吹,纸就从指缝里飞了出去,落在墙角的一边。

  吴世勋回头扫了度庆洙一眼,眯着眼指着他,“你等一下要敢不跳你就死定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从墙上跳下去。

  “啊!”吴世勋落地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正在迷茫,地怎么有点软软的,猛一低头,发现自己压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痛得紧皱眉头,嘴里不停地嚷嚷,吴世勋登时急了,立即捂住他的嘴,“混蛋!叫什么叫!”

  被捂住嘴的人不停地摇头挣脱吴世勋的手掌,吃痛地转过头,阳光恰巧洒在了他脸上,小巧红润的嘴唇,白皙的脸,尖翘的鼻子,让吴世勋看得一时间愣了神。

  “走开!”鹿晗喊道。

  吴世勋回过神来,坐在他身上不仅不走开,反而盯着他恶狠狠地说:“我叫你闭嘴!别把保安给引来了!”

  鹿晗倔强地反驳,“请你从我身上起来!”

  听到声音的金钟仁和朴灿烈连忙跳了下来,“怎么回事?”

  度庆洙好不容易从墙上跳了下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惊讶地瞪大眼睛,“天哪!世勋你居然拿别人垫底!”

  吴世勋愤然转头,眼睛里似含利剑一样瞪着度庆洙,度庆洙缩了缩脖子,“我、我误会了吗?”

  正当度庆洙惊恐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及时响起,“你们都在干嘛?”众人冒着冷汗回头,便看见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双手叉腰,冷眼注视着他们。

  吴世勋对着鹿晗咬了咬牙,手指指着他的鼻尖,“都怪你!”说完不紧不慢地从他身上起来,不冷不热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火冒三丈的女人。

  “吴世勋,又是你!”女人扶了扶黑色的镜框,“这次翘课也就算了,还爬墙?爬墙也就算了,还带着别人一起爬?你带着他们爬也算了,还带上庆洙?!你知不知道庆洙是我们班的尖子生!”女人叉着腰一串大骂,矮胖的身型让她看起来像个茶壶。

  吴世勋装模作样地抠了抠耳朵,“我还真不知道,度庆洙居然是我们班的尖子生,我还一直以为尖子生是我来着。”

  金钟仁看着吴世勋云淡风轻的样子,难得来了神,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班主任一个镭射眼扫了过来,金钟仁立即收敛笑容,装得一副知错愿批的表情。

  “你们几个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上课!放学之后来找我,一个都不能少!我今天不好好批斗你们我就不姓裴,尤其是你,吴世勋!”班主任裴老师眯着眼盯着吴世勋。

  吴世勋双手背在身后,朝天翻了个白眼。

  裴老师被他这样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转过头不再管他,对一直沉默的鹿晗说:“你就是那个插班生吧,等一下随我过来报道完以后再去上课吧。”

  一直没注意他的金钟仁听见老师的讲话,回过头来留意了一下鹿晗。

  只见鹿晗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起头淡淡地嗯了一声,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那黑夜的月,面容清冷,温润姣好却朦朦胧胧,带着一丝孤寂与疏离。但奇怪的是,金钟仁觉得他隐隐散发着温暖,这种陌生的温暖悄悄地牵引着金钟仁,使得他的眼睛像被磁铁吸住一般久久停留在鹿晗身上。

  鹿晗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移了过来,金钟仁对上他似凝了水的双目和似寒月的目光,心里想接近他的那股悸动立刻沉静下来。

  这就是他,仅一刹的目光,就能把任何人与他的距离都拉远。

  我是发神经了才会觉得这人温暖吧……

  于是乎金钟仁的目光又迅速恢复到一贯的慵懒与无意。

  鹿晗皱了皱眉头。

  好像,有什么被剖开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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