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三
两人各自忙着手里的活，端木蓉忽然开口道，“今天的事，希望你别介意..”
“没事。”半晌，盖聂又补了一句，“你不生气了就好。”
意料中的回答，端木蓉想，这个男人不知背负了多少，怕是绝不会在乎一个女人跟他怄气这种小事。他的视野太过远大，根本不会在这些事上驻足。
“但是，对于一些事，我还是坚持我的立场。”端木蓉说。
盖聂想来端木蓉说的还是卫庄。“小庄，他这个人并不坏。执着，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他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惘然，“或者说，是我们的。”
一方的执着，带来的只是追逐，双方各自执着，带来的却总是伤害。什么鬼谷的规矩，纵横之间只能留一个，盖聂在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拒绝遵守。在他看来，他和小庄都有权力在这片天空下追逐自己理想的世界。
端木蓉冷冷的说，“你忘记机关城是怎样被毁了的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他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盖聂并不回话，女人默默地叹了口气，“你看到他受了伤，还将他带回来照顾。你明知道他好了以后，说不定会继续与你作对。他..是你最大的对手啊。”
“我不可能忘记他，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盖聂淡淡的说，“我们毕竟是同门的师兄弟。”
“你若是被他利用了，一定会败得很惨。”
已经很惨了，盖聂默默地想。他一直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就连荆轲的事也承受了，可每当面对卫庄的时候，似是只有逃避，甚至都不能把所有的话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讲明白。
“你一直很清楚。”女人缓缓开口道，“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你宁可受骗，也不想他真的有事。你不放心，所以才来找我。他明知道瞒不了你，只是在利用你的同门之情。”
“他没事，其他的也就算了。”盖聂低着头，手里的活儿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其实也是个很容易受伤的人。”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我看来，他比你会照顾自己。”女人说着，转过身要去拿东西，不想胳膊撞到了那只装着面粉的荷叶包。
盖聂立刻去接，那荷叶包掉得很快，他抓的时候力用的大了些，原本不算结实的东西散落开来，一时间袖口上，身上沾满了面粉。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白色粉末，盖聂咳嗽了几声，用袖子去遮口鼻，弄得脸上也有些花了。
端木蓉看着，竟忽然笑起来，也顾不上去帮忙。这个女人是极少笑的，怕是之前从未曾这么大声的笑过。
那笑声毫无阻拦的传进了卫庄的耳朵里，他靠在门边，缓缓的阖上了眸子。记得在鬼谷的时候，从不曾进过厨房，现在想来，不知是赚了一笔，还是赔了一笔。
端木蓉笑了一阵子，忽然停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还在擦眼睛的盖聂，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墨家，没有天下，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耳边隐隐回响着卫庄说过的一句话：剑圣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时间气息上涌，眼前一片模糊，端木蓉后退几步，用手撑在桌案上，摸索着带在身上的药。
她的另一只手按着胸**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半晌，女人缓缓抬起头，只见卫庄不知何时已靠在门边，正冷冷的看着她。
“小庄？”盖聂试着去睁眼，却还是看不清。
“师哥，我在。”卫庄瞥过端木蓉手里的药瓶。这女人既是百毒不侵的身一子，又有世间屈指可数的医术。短短的时间，仅凭药物就能压制毒一性一，倒真是厉害。
他慢慢走到盖聂身边，目光始终在端木蓉身上。端木蓉望着那深邃的眸子直望到深处，竟深深的感到恐惧起来。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么。
“师哥...”他叫着盖聂，声音很温和。卫庄拉开盖聂的双手，看着粘在睫一毛一上的面粉，轻笑了一声。
端木蓉许久没有动静，盖聂问道，“小庄，她人呢？”
“我去找些水来。”端木蓉淡淡的说着，走了出去。
卫庄拉着盖聂，一直把他拉到门边，握着他的腕间，将他紧紧的按住，“师哥，你这副样子，真是有趣。我都不想再让她看到。”
盖聂挣了一下，听到身旁的门被上了木栓。“小庄，怎么回事？”
他再次试着去睁眼时，感到有只手慢慢的敷上了双眼，“师哥，有的时候，看不见比看得见其实要好得多。”
盖聂没有再动，他能感受到来自卫庄的那股无形中的压力。卫庄俯下一身，两人的鼻息瞬间纠缠在一起，还不待盖聂反应，双一唇已被狠狠的吻住了。
盖聂没有再动，他能感受到来自卫庄的那股无形中的压力。卫庄俯下一身，两人的鼻息瞬间纠缠在一起，还不待盖聂反应，双一唇已被狠狠的吻住了。
“我该如何来形容你和那女人呢，师哥。”卫庄冷斥一声，接着又在那双薄唇上轻轻的一咬，“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倒都是宽宏大量的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那丝淡淡的无奈隐在其中一瞬而逝。卫庄此刻已不愿用任何语言来表达他的情绪，不满全部化作了惩罚一性一的撕咬，扯着盖聂的唇，似是非要咬出一血来才肯罢休。
盖聂的右手忽然摸上了挂在腰侧的渊虹，还不等拔剑，卫庄的手也覆了上来，一把按住他。出不了鞘的剑，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悲哀的在束缚中晃动。
手指穿过柔软的黑发，硬生生扯住，再次吻上。卫庄能感受到来自盖聂的气息渐渐变得凌一乱，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发间，覆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触一摸一着那里的温暖。
卫庄甚至贪婪的想，那体温只能由自己独占。盖聂紧闭着唇齿，也不回应，也不抗拒。
“师哥..”他有些沉醉于盖聂一时的妥协，再不能满足于隔着衣物去触碰，扯开宽敞的领口，抚上已变得滚一烫的胸口，在那跳动的地方用力将指尖嵌进去。
他只听得盖聂闷叫一声，才注意到白皙胸口上已多了几道红痕。卫庄慢慢的收了些力气，似是在表示歉意般轻轻的吻着盖聂的唇。或许那并非歉意，不过是本能。
不想就在下一刻，盖聂忽然发力，卫庄只觉得腕间一痛，渊虹已被盖聂用左手拔了出来。他的目光中闪过一阵戾意，接着缓缓垂下眼，看着抵在他喉咙间的剑。
盖聂虽看不清楚，可仅凭听觉已足够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慢慢拉开与卫庄的距离，“小庄，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卫庄的眸子危险的眯成一条缝，早该料到盖聂不会这么轻易服软。“师哥，你这样做可是要考虑后果的。”
卫庄瞟了门框一眼，盖聂仔细听去，隐隐的听到了脚步声。不过一会儿，女人已来到门口，她推了门，怎么也推不动，便用手拍了几下，“盖聂..”
卫庄冷笑，低声说道，“师哥你可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她是肯定要看出些什么的。”他说着，先是顺过盖聂有些凌一乱的发一丝，又将手放在了门闩上，邪魅的问，“让她进来如何？再想想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方才两人的距离拉开，此刻盖聂已没有机会阻止。卫庄慢慢的一抽一出木栓，门边敞开了一条窄小的缝隙。
“小庄！”
门外的端木蓉不由得有些着急，和卫庄那种人在一起，盖聂怕是又要吃亏，她用力推着门，可无论如何用力，那缝隙却只有那么大，丝毫没有变化。她只得开始喊，“盖聂！..盖聂！”
卫庄的两根手指抵在门上，脸上的表情从容的。他静静的等着，唇边带着冷笑，先让那女人在外面折腾一会儿。半晌，流沙首领才缓缓开了口，“师嫂，你进不进得来，还要看师哥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盖聂淡淡的问。
“把剑放下。”卫庄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去擦着盖聂的眉眼。
盖聂在犹豫，他握着剑的手慢慢收紧，一旦放弃，意味着再无机会制一服这难对付的师弟。
卫庄漫不经心的瞟了门边一眼，忽然收力，端木蓉已再次推开了些许，“卫庄！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
满意的看到师哥的退缩，卫庄将门严丝合缝的阖上，挑衅的目光对上盖聂的眸子。盖聂后退了一步，一松手，渊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