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往事（上）
往事
“我终于明白那晚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间一陰一暗的粘满蛛丝的阁楼，取出冥想盆。”赫敏轻轻摇晃手里那截透明的玻璃管，里面有晶莹的液体在不断流动。
“可以开始了吗？”卢娜小心翼翼地问。
纳西莎亲手把冥想盆安置在中间的桌子上，将一切细节一应处理，紧张道：“可以了。”
“……我的……记忆？”赫敏凄然笑道，表情僵硬在脸上。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卢修斯将魔杖举起－－他的神色明显不大好，措手不及的决定，谁也不知道将带给这座庄园，怎样的灾难。
他从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赫敏尽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握着那截玻璃管的手抖得厉害，几乎要把里面滚一动的液体洒出来。
她走到摆放着冥想盆的桌子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纳西莎转过头去；卢娜的眼神游离不定，她也有些紧张，拉文克劳扯了扯垂下的衣角，呼吸沉重。
就在这时－－
赫敏拧开盖子，即将把眼泪倒入冥想盆的那一刻－－
憔悴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透着失望－－
“一妈一妈一，你也要背叛我么？”
少年孤独地站在那里。不，几乎不能说是站立，他憔悴不堪，毫无力道，德拉科孤独地靠在墙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儿……儿子……”纳西莎哽咽不已，几乎要扑过去。
“多去休息，德拉科，梅林佑福康健。”卢娜说道。
赫敏没有回头，她只是安静地侧着脸，以一个独有的姿态出现在少年的视线里。从这里，可以看见小姑一娘一褐色蜷曲的头发，柔柔地抚在光影里，几乎能感受到它的柔软温暖的触感。
她的微微翘一起的嘴唇还是那样可一爱一。仿佛嘴巴里还在不断地蹦着各种专业魔法名词，不断地，义正言辞地控诉斯莱特林的罪行，维护格兰芬多进退如一的荣誉。
眼泪却不断从枯涸的眼眶里流一出来，模糊了视线。脑海中德拉科的影像反而愈渐清晰，他的绝望的眼神，他的苍白的笑容，在日渐凋朽的年华里，逐次远离。他还是原来的他，时光却早已碾过了无数轮伦。
马尔福夫妇的眼神从德拉科身上逐渐转移到赫敏身上，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静静等待一个答案。
而赫敏，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将玻璃管中的眼泪倒入冥想盆！一头埋入了沉沉回忆里！
德拉科微微显出惊讶的神情，他苍白得几乎维持不了这样的表情，很快满目无悲无喜。内心惊涛骇一浪一，表面波澜不惊，斯莱特林总是擅长掩饰。
赫敏就这样义无反顾地任由冥想盆带她去寻找她所想要的“真相”，而岁月里棱角模糊的少年，此刻正倚靠在墙上，他甚至连阻止都来不及。
他们真正的见面这样仓促。
赫敏不再会相信他。他总是自以为是地任由自己的感情去主宰别人的命运。从来不问她，愿不愿意。
这一次，她要用格兰芬多的勇气，去改写斯莱特林一贯自以为是而做出的决定。
她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去接近真相，哪怕真相炙热如太一陽一。当然，灼伤她的同时，自会带来光明与希望。
时光很漫长。
而故事，终于要开始了。
“啊！德拉科！你准备好了吗？”潘西的声音尖利刺耳，几乎扎破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欢一悦的空气，“快点换上礼服！……小气的斯莱特林！你要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而把舞伴换成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吗？！”
赞比尼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嘻！多难看的领结！布雷斯，品味一如既往地考验人呀！”潘西嘟嘴，马上将火炮转向幸灾乐祸的布雷斯。
“帕金森小一姐！高抬贵手。”赞比尼求饶。
这是四年级的舞会前夕，敏一感的少年似乎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地下室的斯莱特林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舞会做准备，德拉科似乎提不起兴趣。
小小的秘密在少年心里生根发芽。
“德拉科最近似乎有些奇怪呢。”潘西总是这样抱怨。
“啊哈，他在想，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具备帕金森的一切优点－－如果帕金森也有优点的话。但是阿斯托利亚显然比帕金森小一姐更温柔，更漂亮，那还要帕金森何用？不是很难的选择－－德拉科为何总是锁着眉头？”
布雷斯掐着话头，才刚说完最后一个单词，潘西的抱枕已经脱手飞了出来。
这是四年级时的斯莱特林，喜怒在心，无忧无虑。
他们何曾会想到，黑魔法笼罩的一陰一霾将随着黑魔王的复一活而卷土重来，斯莱特林们，将永远活在一陰一暗的地牢。锋芒在怀。
四年级的赫敏，敏一感而纤细，人们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只大板牙的海狸鼠身上。总是被地下室该死的蛇佬腔嘲笑，该死的马尔福！让她过去四年的霍格沃兹生涯中留下很多不完美的瑕疵，德拉科无端嘲笑她，给她的大板牙施加“门牙赛大棒”的魔咒。当然，也是在敏一感的四年级，赫敏去除了她一贯满不在乎的大板牙。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一姐，正逐渐蜕变。
目前唯一让赫敏烦恼的是，她至今还未找到舞伴。当然，这个烦恼没有持续很久，保加利亚的魁地奇找球手盛情邀请了赫敏，克鲁姆在四年级的时候，用极大的热情使敏一感的小姑一娘一开始自信。
事情有它一贯的轨道，任何偏离既定轨道的异端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是的，德拉科相信，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他拒绝了潘西的邀请，这让喋喋不休的帕金森小一姐整整唠叨了一上午。他也并不希望格林格拉斯成为他的舞伴！
舞会正酣。
德拉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自己心态的转变，那会让斯莱特林蒙羞！一想到卢修斯会用蛇头魔杖狠狠扣他的脑袋，一边失望地喋喋不休：“没脑子的马尔福！斯莱特林为你感到羞耻！”他便感到浑身战栗。
老先生不是好糊弄的，所以他开始竭力克制自己疯长的信念。……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讨厌的海狸鼠有感觉的呢？一年级的时候，海狸鼠抢了他第一名的头衔，为此他没少挨卢修斯的骂。当然不会是那个时候！如果说是二年级……他记得，他叫她泥巴种，嗯，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泥巴种呢？
三年级的时候，他总是做出格的行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尖刻的斯莱特林为此挨了海狸鼠一拳，这件事让他被布雷斯那群伙计嘲笑至今。
四年级，德拉科愕然发现，大板牙的海狸鼠居然这么漂亮！尽管赫敏此前为没有舞伴邀约感到很苦恼，德拉科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骄傲的斯莱特林只能默默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