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瞻顾
瞻顾
霍格沃兹四年级的时光，是疯狂而刺激的。赫敏有一个小秘密，一个连哈利和罗恩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每天临近黄昏的时候，马尔福都会准时出现在霍琦夫人的课堂－－这片绿茵环绕的飞行场地，斯莱特林在天空如鱼得水。
她如约而来。不得不承认，马尔福是个很好的飞行老师，他总是有很多小技巧，让赫敏能在实际一操一作的时候得到很多便利－－“一些技巧和心得，自行摸索会更融会贯通……但是你嘛，－－在摔烂十把扫帚之前，别指望你会达到这个境界！”他一本正经，看起来真像个教授，虽然依旧一如既往地贯彻斯莱特林的宗旨，以损人为己乐。
“在一操一场碰见布雷斯了，他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赫敏抱怨。
“管他？和潘西吵架了吧？你知道帕金森脾气不太好……”德拉科其实心知肚明，他这两天总是在斯莱特林面前，寻很多借口拒绝晚宴，大约接近格兰芬多带给他的兴奋总是时不时地挂在脸上，赞比尼当然瞧出了端倪。
“嘿！格兰杰，别一浪一费时间在无用的事上，你那已经无人超越的烂技术－－大约马尔福倾力教授也没办法突破！”他损她一如既往。
“客气客气，德拉科，你不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赫敏顺着德拉科的话毫不客气地堵他。
飞行练习开始了。
赫敏歪歪扭扭地骑着德拉科“好心”让出来的光轮2000升空，她心有余悸－－心里还很不爽。那是当然的，“教授”躲在树荫下乘凉，手里端着从赫敏那里扫来的一种名叫“咖啡”的麻瓜饮品，悠闲地隔空指挥：“赫敏，看准点儿！向右拐的时候注意掌握力度……得了，你还是先学会怎样保持平衡比较实用吧……”
“斯莱特林！你给我闭嘴！”赫敏哼哼唧唧，德拉科闭嘴才是最实用的方式！
“好吧，闭嘴……”德拉科狡猾地笑着，随即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乘风纳凉，享用他的“咖啡”。
赫敏在空中兜兜转转，不敢飞得太快、太高，不时还要观察德拉科的情况－－他极有可能乘着赫敏不防备，突然扔个鞋子上来。斯莱特林什么都做得出来！
“闭嘴”了没多久，德拉科不无惋惜地叹气：“委屈了光轮系扫帚，你知道它的主人向来都是魁地奇的好手吗？啧啧，真可怜！擦着地面的‘飞行’，屈才的扫把！”
“闭嘴！蛇佬腔！”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对保护这个小秘密的态度心照不宣，每天的黄昏时分，他们都会在这里会和，斯莱特林习惯嘲讽，但不得不承认，德拉科在多数时候，还是个敬业的老师。他对赫敏教导细致，几乎把他作为斯莱特林找球手的技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而“泥巴种”这个蔑视的称号，当然再也没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嘿，不怕我告诉哈利吗？斯莱特林飞行的弱点！斯莱特林拐弯的小技巧！”赫敏吓唬他。
德拉科不屑一顾：“那算什么！你以为波特不知道吗？大难不死的男孩－－像你一样蠢？”
赫敏飞行的水平在提高，德拉科的“观众位”也在不断上升，等到他终于架了把扫帚在树丫上，把自己当面条一样挂在上面的时候，赫敏终于可以加速飞行，平行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赫敏，带我去麻瓜街区转转？”
他仰卧在扫把上一翘着腿提议道。
赫敏不可置信地瞟了他一眼：“德拉科，你在开玩笑吗？我向来以为，斯莱特林对麻瓜毫无兴趣呢！”
“你还向来以为，我是无可救药的坏蛋呢！格兰杰，你的‘向来’几时作准了？”
赫敏撇了撇嘴，跳上德拉科的扫把：“我指路。坐你的扫把显然要安全些！”
“自知之明是你难能可贵的优点！”德拉科打了个唿哨，心情大好，载着赫敏向他从未接近的世界飞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会主动选择去接近麻瓜，他竟会跑到麻瓜街区－－和一个……麻瓜的孩子。如果这些都是出人意料的话，那么，一爱一上一个麻瓜的孩子，该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卢修斯得知这个情况后，震怒的表情是怎样可怕，纳西莎只会抹眼泪，然后一遍又一遍向他诉说关于挂毯上那个黑漆漆的洞的故事，叛离纯血统，在他们的世界里，意味着与整个家族为敌！
赫敏不会知道，少年曾经的天人交战是如何艰苦，－－哪怕是在他们之后已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胆怯苍白的斯莱特林少年为了她，曾经将整个世界的逆压扛在肩上。他尝试去站立，他尝试鼓起勇气挡去赫敏从不知道的压力与恐惧。
选择一爱一，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事。
幸福突如其来，他们在某一天的黄昏下相拥而泣，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牵手，多不容易。那是他们四年级的时候。
原来故事开始的那样早。四年级接近尾声，赫敏有了第一个男朋友，德拉科马尔福。他有一头金发，漂亮的眼睛幽深如同霍格沃兹的湖。他面颊苍白，只有偶尔在赫敏面前，跟他贫嘴的小女朋友急了眼，脸颊上才会微微泛红。赫敏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捏他的脸，他会笑着躲开，声称格兰芬多是霍格沃兹最勇敢的物种，挑战斯莱特林不遗余力。
“嘿，小女巫，告诉我，最初的时候，你为了什么－－那么拼命地练习飞行？要知道，尽管格兰杰的飞行惨不忍睹－－但是，整个霍格沃兹都知道，海狸鼠的名声，不在飞行。她该有瓶底盖一样厚的镜片吧？－－她那么一爱一念书！”
“斯莱特林毫无根据的猜测！你知道我总是在哈利的镜片上练习修复咒吗？他才需要眼镜！－－当然，我可以回答你，我当初练习飞行是为了……”她刻意靠近他，在德拉科的耳边大喊：“斯莱特林！听好了！我当初练习飞行绝对是为了－－克鲁姆！”
德拉科故意露出一副吃醋的表情：“－－保加利亚的找球手……那个胖子！”
“你知道舞会之前，我有多么难过吗？－－没有一个人邀请我做舞伴！多难堪！哦，斯莱特林，舞伴环盈！你怎么会了解没人邀舞的尴尬和痛苦？是克鲁姆的邀请让我自信！”
“赫敏，在我眼里，你从来不缺自信，你甚至过分的自信－－尤其是在揍我的时候，还记得三年级的那一拳头吗？”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那的确很疼－－我是说我的手！”赫敏咯咯地笑起来。
“那我的鼻子足以歪掉！”德拉科气鼓鼓，把她揽在怀里，抱得更紧了。
赫敏几乎不能喘气：“德拉科，邀请我跳舞的那个人，如果是你，该多好啊！”
“得了，如果邀舞的人是我，你还会一个人偷偷练习飞行吗？你还会撞见在这里等着你的斯莱特林吗？此时此刻，你抱着的人，还不知是谁！”德拉科低声抗议，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他们拥抱在漫天霞光下。
“迟到的斯莱特林！”她捶他。
“庆幸只是迟到，我没有缺席，赫敏。”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