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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落花满塌,俯仰残霜。

六、落花满塌,俯仰残霜。

塞巴斯蒂安不想在家里等夏尔,城堡在山顶,在他的结界中,如果夏尔没有他的带领,是回不去的。塞巴斯蒂安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不太清楚为什么即使成了恶魔,夏尔的体力还是那么弱小,似乎只比人类强了一点,甚至在这几年还有过轻微的感冒。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恶魔的,但是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少爷的确是个特殊的个体。

塞巴斯蒂安跟随契约找到夏尔,远远地看到他在积雪的桥上,全身都裹在黑色的大披风里,靠在桥上,向下看着尚未结冰,但是已经封河的航道。小雪纷纷扬扬地下,夏尔黑色的礼帽上似乎已经有了一点点白,塞巴斯蒂安甚至能感到,那个小小的身躯有些许颤抖。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人。”塞巴斯蒂安站在教堂的尖顶上勾唇浅笑,丝毫不在乎像针一样尖的建筑会刺痛脚心,自语的口气混着一丝无奈和不自觉的笑意,“好不容易逃出来,竟然只是换个地方发呆,真不愧是少爷,一点创意都没呢。”

不想打扰主人的沉思,夏尔的能力还远没有到能够发现他的程度,塞巴斯蒂安站在高处,决定只是远远跟着就好。

“塞巴斯蒂安!”本是感到特殊的气息回头,却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已经先一步兴奋地打了招呼,大有扑上来的趋势。

“看来最近死神挺闲,你都长了。”塞巴斯蒂安略微皱眉,侧身避开格雷尔的突袭。

“哦~塞巴斯蒂安,你是在关、心、我、吗?”格雷尔扑了个空,也没太在意,只是回身,一字一顿地越来越靠前,最后几乎要贴到黑衣执事的脸上,“我可是一嗅到你的气味,就追过来啦。”

“几天不见你的鼻子又灵敏了不少,不得不感叹,物种进化得真快,再过几年,你或许就能抓老鼠了。”塞巴斯蒂安自动忽略了前一句话,一边转头避开格雷尔温热的呼吸,瞥到夏尔正转身离开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跟上。

“啊啊,塞巴斯蒂安你是说我是狗吗?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的心!”格雷尔跳开一步,双手捧心,微闭着眼睛,受伤的表情还真像回事。等不到那人的回答,又悄悄睁眼,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转头就见那人慢悠悠地走在屋檐上。快步跟上,高兴地说:“你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等我吗?”但是顺着他的眼睛向下看去,格雷尔就不满地撇嘴:“啊~塞巴斯蒂安,他都离开你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呢?是因为契约吗?”

塞巴斯蒂安的红眸暗了暗,他讨厌别人说起这个契约,就好像一种嘲讽,将所有的努力与感情都否定。其实恶魔没有感情,他们的心脏只是华丽的摆设,有和没有都无所谓,不过是为了配合必要时的装模作样。所谓,只会徒增弱点。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有心,有,恶魔利用人类的弱点进行交易,满足自己的胃。

塞巴斯蒂安搞不清自己对夏尔到底是什么态度,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誓言,一遍遍告诉夏尔不离不弃。契约的存在,硬地规定两人必须成为永恒的伴侣,塞巴斯蒂安对“伴侣”这个词的定义并不十分清楚,但他愿意尊崇心里的美学,真的做到永不分离。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人类说的暧昧,只是恶魔对契约忠诚地遵守。

他觉得他只是守信,并非多情。

格雷尔并没有察觉到塞巴斯蒂安心里的想法,絮絮叨叨地表达自己的情话,得不到回应让他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拦住依旧向前走的人。可是刚伸出手,就被一个金属的夹子弹开。长长的铁杆收回,格雷尔抬头看到一身西装的威廉站在不远,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有些莫名地胆怯,不由得心虚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为自己辩解:“威廉,我的工作都完成了,你看。”

威廉是死去的人民的好公仆,习惯地用手里那根古怪的花园剪顶了顶眼镜,镜片一阵反光:“格雷尔?萨特克里夫,你既然完成了工作为什么不回科室接新的任务?再这样偷懒,就罚你无薪加班。”

不得不说,格雷尔的价值观和威廉有很大的差别,比如,威廉用无薪加班作为威胁,格雷尔就相当不在乎。在他看来,能与心的男人见一面,比去一百次美容院都更划算。可是他有点敬畏威廉,毕竟威廉喜欢抓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脸像拖把一样扫过地面。所以虽然这种威胁不痛不痒,表面的服从还是需要的。只是当他发现,好不容易追上的塞巴斯蒂安早就不见踪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对着那个连一根多余的碎发都没有的称职公务员发飙:“看看你干的好事!害得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威廉皱眉,又顶了顶眼镜,发出清脆的轻响,脸上是毫不吝啬的鄙夷:“从你的身上,我根本看不到一点死神的神,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如果你还想降职,直接用双手代替死神镰刀的话,就继续偷懒和追求那个害兽吧。”

“威廉,你这样的话太让人伤心了!”格雷尔几乎跳起来:“谁规定死神就不能追求喜欢的男人?你总是利用头衔让我降职,我要向上面写信汇报!”

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威廉的语气仍然没有半分妥协:“如果你能抓到我在工作上的任何纰漏,我就把我的职位让给你。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费,否则今天又不能准时下班。”说完,转身离开,看似不快的速度,却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双手叉腰,格雷尔有些愤慨地看着来去都这么突然的死神,不满地嘟囔:“什么嘛,打扰我和塞巴斯蒂安的二人甜蜜世界,又不说点像样的话。”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片,随意地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语气更为不满:“真是的,连剪刀都没收了,用这样的刀片当死神镰刀,他以为走马灯是铅笔吗?”

火红的身影有些寂寞地随地坐在某个屋顶,翻看着记录将死之人名单的笔记本,百无聊赖地自言自语:“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现在回去肯定会布置新的任务,我才不要回去呢。”将笔记本放好,向后躺下,任由淅淅沥沥的小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自己跟自己说话,这种感觉真让人讨厌。

雪下下停停,格雷尔抹了一把脸上融化的雪水,伸展了四肢,舒服地闭眼,享受时不时吹过的寒风,昏昏欲睡。

“真是的,果然在偷懒!”耳边是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但是格雷尔已经快睡着了,实在不想睁眼。管他呢,大不了闭气,被当做体,再扔进安达提卡的棺材店。这么想着,就真的屏住了呼吸。

体好像腾空被什么人抱起来走,摇摇晃晃得很舒服,不像刚才在地上那样冰冷,甚至有一点温暖的体温。格雷尔感到很舒服,不想深究到底是谁抱着自己,反正一觉醒来总能找到回去的路。

威廉面无表情地抱着酣睡的红发死神,他一再跟自己强调,只是下班路上偶然路过而已。

雪停了,灰蒙蒙的天慢慢暗沉下来。夏尔一整天都没有洗澡,虽然没有出汗,但是总觉得不够干净,甚至有些神经质地认为还有隐隐的烟味,那是和刘呆的时间太长导致的。有些想念家里的浴缸,舒适的水温和清香的玫瑰油。一整天的游荡像游魂一样,到现在才突然想到,如果在路上再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就像刘那样该怎么办呢?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又一次的出现,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泰晤士河已经被封起来,伦敦的上空被工厂的废气污染得太严重,据说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天气还是不错的,但是最近几年,气候越来越糟糕,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应该考虑和塞巴斯蒂安去别的地方转转。

塞巴斯蒂安……

因为下雪,街上的人很少,只是零星经过几个。毫不在意地摘下眼罩,睁开一直被隐藏的右眼,紫色的契约仍旧黯淡。

“塞巴斯蒂安。”这个名字叫了成千上百遍,每一次叫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其他的情愫。这种情愫是从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有的,这个名字用标准的伦敦音叫出来,唇齿间都萦绕着一种酥麻的香甜,就像他心准备的红茶。

紫色的契约瞬间明亮,伴随着黑色的执事的到来。

“少爷,您可真是不听话,这么冷的天,还出来郊游。”塞巴斯蒂安一直保持距离跟着他,见他拉下眼罩,忍不住就笑了。

瞥一眼身边高大的男人,穿着厚实的羊大衣,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装扮,头发濡湿,过长的刘海黏在额头。“看来你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夏尔不知道塞巴斯蒂安出来多久了,但是淋到了不少的雪应该错不了。

“是很不错,少爷应该也很愉快,还要继续么?”塞巴斯蒂安解开他胸口系的死结,重新系好,顺手摸一把被雪水湿透的披风,皱眉无奈道:“郊游回家就卧床,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哦。”说着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夏尔裹上,从里出已经湿透的披风,假装没有看到里面单薄的睡衣。

待塞巴斯蒂安扣上所有的扣子,迫不及待地拍掉他的手,不顾他的微楞,夏尔不悦地沉声:“你的废话太多了,现在回家。”

手被毫不留情地拍掉,虽然不疼,但着实没想到。听到少年明显带有掩饰的尴尬命令,执事愉快地一把抱起瘦弱的身躯,跳上房顶,朝着城堡的方向飞奔:“回家会给您准备热牛,加一些蜂蜜,您先沐浴,否则冻得太久会着凉。”

“塞巴斯蒂安,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是恶魔,不会……”少年已经完全冷下脸,但是还未说完的话,就被执事毫不留情地打断。

“是是,您是恶魔,但是您脆弱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少爷,正因为您是恶魔,所以您成功地做到了永远‘年轻’,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福分。”轻柔的声音,礼貌的语气都堪称是执事的楷模,但是出口的话却叫怀里的小猫不太安分,似乎扭动着身躯想要挣扎,惹得执事不得不更温柔地提醒:“少爷,虽然抱着您这样的动作会提醒您是个小孩子这个事实,可是现在松开您,恐怕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说着,稍微倾斜角度,让怀里的人重心向下,高空的坠落感顿显,少年果然愤恨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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