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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多嗟憾,短歌难长。

十、几多嗟憾,短歌难长。

“什么嘛,这人的死法真是太奇怪了。”红发死神摇晃着收集来的灵魂,对着已经完全死透的体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前辈,虽然您是前辈,但是也不能想着办法偷懒呐,今天要收集的灵魂还有很多哦,不抓紧的话可是会加班的呢。”顶着一头凌乱的黄色短发,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手肘撑在除草机的把上,悠闲地笑。

“知道了啦。”不满地嘟囔一句:“不过威廉那个家伙也真是太讨厌了,竟然叫你这个小鬼来盯着我。”

“噗……前辈,您这样的神态,就像个哀怨的女人。”罗纳德一脸欢快。

“喂,你再吐槽,我就把我工作簿上的任务全部加到你那里。”格雷尔不高兴地挥手,朝下一个目的地缓慢地移动。

罗纳德跟在他身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体,也忍不住说:“的确很奇怪。这人不仅服毒还跳崖,结果竟然不是毒死也不是淹死,而是撞到石头了才死。”

“是啊,简直就像是死神考试的笔试题一样,死法匪夷所思。”两人渐渐走得远了,只听得到两人模模糊糊的声音。

树林里的体也没有人理会,就算是经过的野兽也只是嗅一嗅,就无趣地离开。威廉从藏身的树丛后走出,盯着那个已经走远的模糊的人影,觉得这样的举动实在无聊。今天是他休息的日子,但是他已经跟了格雷尔?沙特克里夫一整天,他一遍遍说服自己,只是为了监督他工作而已。

当跟踪到这里来,等着这个人死去的时候,他看到高高的瀑布上,坐着两个恶魔,其中一个还是格雷尔一直挂在嘴边的,他突然心里烦躁起来。如果格雷尔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这个人而忘记了本职怎么办?或者灵魂没有被回收,而是被那两个恶魔抢走了,格雷尔交不了差怎么办?

事实证明,他担心的事一件都没发生,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不想承认一遇到格雷尔的事,他就会丧失理智,乱了方寸。他把自己对格雷尔的特殊关注,归结于自己在做实习生的时候被他搭救过一次,所以他只是在还格雷尔这个人情。但是这个人情好大,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还完?

威廉匪夷所思。

夜幕四合,威廉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再继续追随格雷尔,他要好好休息。

阿格尼从昨天回到家就一直忙碌到现在,参加完伊丽莎白的婚礼,索玛就说想要回国,所以他一直在整理两人的行礼。在英国的时间太长,需要带走的东西有很多,如果他不抓紧时间,会赶不上买好的船票。

婚礼的盛大让阿格尼开了眼界,他从没见过英国贵族的婚礼,可是最让他高兴的,是见到了曾经在凡登姆海威大宅里供职的三个仆人。虽然得知田中先生的死讯的时候,他和索玛都吃了一惊,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是在婚礼上,每个人都憧憬未来,对已经过去的人,都尽量不提。

索玛和阿格尼几乎跑遍了伦敦所有的街道,都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礼物,侯爵的女儿什么都不缺,似乎买什么都不能体现诚意和贵重。最后,索玛回到住所,拿出从自己国家带来的一串项链,那是珍贵的孟加拉湾珍珠,每一粒都有圆润的粉色的光泽,他觉得那位小姐很喜欢可的东西。这串项链在他眼里,已经是最可的珠宝了。

果然,伊丽莎白一见到这串珍珠就立刻换下了脖颈上原有的项链,然后带上。雪白的婚纱配上珍珠柔和的光泽,显得更为高贵优雅。不管怎么说,索玛这回的任务完成得相当不错。

阿格尼原本也很高兴,可是后来,索玛似乎喝得有点多。他的体质,似乎没法接受婚礼上那些从法国的葡萄酒庄园直接海运过来的醇厚,刚开始的酸甜很吸引人,可是到后来,就觉得头昏脑胀,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在的时候,就与主人告别,以免滋生出尴尬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索玛一直趴在阿格尼的怀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回国的事。他似乎一直在担心,一回去母后就会替他心急地找一个妻子,他说他不想和不认识的女人结婚,后来,他好像还说了想和阿格尼一辈子呆在一起。不过他不太记得了。

阿格尼其实没有想过会和他的王子殿下分开,不是有什么好办法,而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过。直到听到他的王子殿下倒在他怀里醉酒酣睡之前的呓语,才突然想起来,王子已经25岁,要是在国内,估计孩子都有三四个了吧。

王子大婚的话,他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让王子时时刻刻都感到幸福,是他的职责和终身奋斗目标。可是多年的二人生活,让阿格尼一想到可能有第三个,甚至第四、第五个人插进他和王子的生活中来,就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但也只是不能适应而已,也许过一段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就会好了。阿格尼一边整理两人的衣物一边想着,却没有注意到,手中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的神之右手撕烂了。

格雷尔和罗纳德好不容易完成一天的任务,累得不想动弹。

“真是的,威廉那个家伙平时废话那么多,现在倒好,公休一天,还请了一天的假,自己逍遥,把工作丢给我们。”格雷尔一边着发酸的手臂,一边抱怨着。

“就是呀,前辈难得没有偷懒,认认真真完成所有的任务,结果威廉竟然没有看到。”雷纳德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割草机上,伸了个懒腰,声音都有些慵懒。

“喂,你这话听上去怎么像是吐槽我?”格雷尔双手枕在脑后,斜着眼睛看他。

“没有没有,前辈的耳朵不好。我的意思是,每次威廉看到的都恰巧是前辈偶尔偷懒的时候,但就是这些时候让威廉抓着前辈的把,这样有失公平啦。”罗纳德连忙摆手澄清。

事实上,从他第一天被调来协助威廉开始,就觉得威廉对眼前这个红头发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前辈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只要格雷尔有危险,威廉就一定会出现;格雷尔的工作出了问题,威廉一定会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格雷尔一旦偷懒,威廉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教训他。甚至威廉要休假,都派自己跟着格雷尔,美其名曰是监督,其实他觉得,更多的是为了如果格雷尔出现危险,身边能有一个人帮他。

然而威廉对他自己的感情,似乎不是很清楚呐。罗纳德不自觉地笑起来。他甚至有些期待,那样刻板的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感情,会怎么处理呢?

“哎呦,肚子饿了,罗纳德,我们去找点吃的吧。”格雷尔嘴里说着,身体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前辈,你不会又要我帮你去买晚餐吧?”罗纳德飞速地跳开,好像格雷尔的身上有什么致病的细菌一样。

“身为我的后辈,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可怎么行呢?”格雷尔脱口而出这句熟悉的句式,却没有想起来,这是恶魔执事的专属。

“那我就去安达提卡那里要一点曲奇饼吧。”罗纳德作势推着割草机就要走。

“诶诶,你要去安达提卡那里?我也去我也去!”果不其然,格雷尔一听就立刻跳起来,似乎立刻就体力充沛。

“前辈您不是饿得走不动了吗?”罗纳德好整以暇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但是安达提卡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再说,去了就有饼干。”格雷尔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双手捧着心,表情陶醉。

罗纳德突然觉得有点冷,不情不愿地与他一同前往那个古怪的葬仪人的店。

那块斑驳的木板上,刻着“UnderTaker”的字样的颜色好像越来越深,葬仪人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一边擦拭一只头骨。身旁的炉灶烧得很旺,噼噼啪啪的火苗蹿腾到葬仪人长长的衣袍下摆,锅炉里冒着白色的烟,传出浓浓的药水的味道,红色的沥汤里,沸腾着一颗心脏。

葬仪人的歌曲带着奇怪的镇定,就像是安慰头骨不要因为害怕而逃跑。长长的指甲仔细地描摹骨头上的每一条纹路,温柔地拂过每一个凹陷的黑洞,最后顿挫地笑道:“真是个大美人。”说着,在头骨露的牙齿上,深情地印上一个吻。

当格雷尔大叫着:“安达提卡”,然后毫不礼貌地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葬仪人转过头,依然咧嘴笑着,“Hi”,他说。

“安达提卡,你在干什么啊?”嗅到血腥和药水混合的味道,格雷尔有些不适应地皱皱眉,捂住鼻子。

“啊~葬仪人,打扰你啦,前辈说他肚子饿了,想吃你这里的曲奇饼。”罗纳德跟着走进屋,把割草机靠墙放好,一屁股坐在一口巨大的棺材上。他其实拿捏不好与这位老前辈的说话分寸,他总觉得葬仪人与他没有代沟,可就是莫名地感到不好亲近。

“啊,小生的曲奇饼,曲奇饼,在哪里呢?”葬仪人听了,放下头骨,转身在架子上一排骨灰罐中寻找。“找到啦,不过已经不多啦,看来明天就要做新的。”伸手拿过一只夜壶状的骨灰罐,打开盖子递给格雷尔。

格雷尔没有接,反而是拿着勺子搅拌着锅炉。

“啊,千万别动那个,那可是一颗很新鲜的心脏,是小生正在做的美绝伦的艺术品哦~”葬仪人把饼干罐塞进格雷尔的怀里,然后拿过勺子,小心地捞起一勺里面的沥汤,凑近嗅了嗅,又满意地放下,添了几根柴火,让炉火更加旺盛。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格雷尔一边啃着饼干,一边对葬仪人眨眼,龇牙笑道:“但是安达提卡,你的沥汤是红色的,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难道,你是为了我,才熬制的这锅浓汤?”

“前辈,您似乎想多了。”格雷尔的臆想还没有说完,罗纳德就毫不客气地指着架子上的透明量杯,打断他:“那里什么颜色的液体都有。”

“啊~真失望,安达提卡要是能为我冶炼出红色的液体,我一定会用它来孕育我们的孩子!”格雷尔咽下嘴里的饼干,语气更为夸张。

罗纳德不怀好意地笑道:“前辈,您不会真的喜欢上这退休的老死神了吧?”

“有什么关系嘛。”放下空了的骨灰罐,格雷尔抓起一个盛着红茶的量杯,灌下一大口茶,一脸无所谓:“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嘛~”

罗纳德很想问他,那么威廉怎么办。但是从现在来看,格雷尔似乎对威廉,还没有很多的兴趣。

葬仪人任他们一言一语,他只是忙碌着对那颗头骨的兴趣,嘴里哼着奇怪的歌谣。两个年轻的后辈都没有听过,他们只当是葬仪人自己创作的曲子。

这首曲子,是一个失去了人的男子,用人的头骨弹奏出来的古老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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