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早已经停不下来,只是他在听到黄子韬这话时他身一子不由得顿了一下,可最后再侵上黄子韬的薄唇,反复缱绻缠一绵,直至那唇鲜艳欲滴,仿若血一般的深红。他对他说:“我不后悔,我亦不会让你后悔。”
就在吴亦凡彻底释放的那一刻黄子韬再次地笑着含泪说:“凡,恨我吧。”
吴亦凡不懂他的话,可下一刻他懂了,房门被人用力踢开,然后那明晃晃的龙袍就出现在二人眼前,吴亦凡看着黄子韬,黄子韬在流泪,他轻启了薄唇,声音不大却能在屋里的人听得清楚:“逆臣吴亦凡,肆意谋反,强辱太子,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还儿臣今日之耻,诛其九——”再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吴亦凡道,“族!”
事后吴亦凡立刻被人押走,黄子韬也清洗了身一体重新躺在了床上,双眼空洞,像个失了魂的傀儡娃娃。脑海中只一遍遍浮现吴亦凡曾经讨他欢心的样子,还有他和吴亦凡月下对酌的样子,他走到偌大的铜镜前,退下了绸缎浴袍,然后满身鲜红的印记,那样真实地证明了刚刚这样一场荒唐的欢一愉。
最后蹲在铜镜前,放生恸哭,最后他一把火烧了整座东宫,从此皇家别院夜华宫便成了太子府。
这一场荒唐焚烧在了那一场大火里,为了一场岌岌可危的吴亦凡父亲势不可挡的叛乱,他牺牲了自己,牺牲了太子的尊严,牺牲了吴亦凡,牺牲了他这些年深埋的一爱一情……那天夜里知晓黄子韬和吴亦凡之事的人皆数也被诛杀。
在吴亦凡要问斩的那天,大约吴父早已未雨绸缪,他豢养的一群死士劫法场救走了吴亦凡,从此他便失去了他的消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在他们寻不到的某处苟且偷生着。黄子韬在听到吴亦凡还活着的时候,他心里便是安心了的,可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悲凉笑了下,那时太子妃在他身边见了问他:“殿下何故这样笑?”
黄子韬只淡淡睨了她一眼说:“这笑怎么了?”
太子妃关切道:“殿下这笑很苦。”
“苦么,本宫倒是觉得挺好。”他仰头喝了酒,吴亦凡还活着,苟且活着,世人不了解吴亦凡,可他了解,吴亦凡绝不是那样一个会苟且活着的人,他还会回来的……
浴池中,吴亦凡搂着黄子韬看着他说:“这一年里,你可知道有多少大臣劝朕立后纳妃。”
黄子韬不说话,木然看着某一处,对吴亦凡的话无动于衷。吴亦凡见他没反应,不悦地皱眉,捏起他的下颚,大力地让黄子韬感到疼痛,黄子韬被迫看着他,吴亦凡眼中如今是一片冰冷,他们之间再见已经是如此这般了。
扯了扯唇角道:“国之根本,陛下当立后纳妃。”
吴亦凡狠狠甩了他在浴池,愤愤离去,黄子韬坐在浴池台阶上,水是山上引入的温泉水,所以泡多久都不会冷。此宫原名凤霞宫,自他住进来后吴亦凡给它改名叫青鸾殿,前世青鸾国,后世青鸾殿,这是吴亦凡给他的讽刺。
次日黄子韬生病了,高热不退,吴亦凡只为他传了太医,并未亲自来看他。他宫里只有一个小太监小卓子,此时他正在喂黄子韬吃药。
小卓子不忍看着黄子韬说:“陛下,您怎能这样受苦。”
黄子韬微笑看着他,如今这宫里也就只有眼前的小卓子还当称他是陛下了,他对他说:“别再唤我陛下了,我早已经不是了。”
“不,您是,在奴才心里只有您一个陛下。”小卓子真诚看着他。
黄子韬淡淡一笑咳嗽了两声道:“你真傻的可以,以后叫我主子吧,别唤陛下了,若是落人口实,我是保不了你的,若你走了,便再没人能伺候我了。”
“是,小卓子听主子的。”小卓子红了眼眶,“陛,主子,奴才再喂您喝药吧。”
黄子韬点头,一口一口喝着小卓子喂他吃下的苦药。
往后的一月里,吴亦凡再没来过他的青鸾殿,黄子韬也安心养病,转眼便是了冬季了,这一日这一年的初雪便簌簌落了下来,雪花很大,黄子韬如今虽已是阶下囚,可吴亦凡却从未叫人亏待过他,他的殿内火盆很暖,而且这里又是温泉边的,整个殿内都温暖如春。
屋内黄子韬一身素灰色长衫,黑发未束,垂在腰间,他正坐在一边矮塌的软垫上对着面前的围棋棋盘独自下棋,黑棋已经是稳胜的模样,白棋被黑棋大龙死死困于中盘,再无回天之力,然眼前忽而一只白子落在边角,竟生生把那白棋死局扭转了乾坤,开辟了一条新路出来。
黄子韬抬眼,看向来人,吴亦凡手中还捏了一只白子,黄子韬放了黑子在棋盒中对他说:“我输了。”
吴亦凡看了棋盘坐下道:“这么快就认输了?”
“你我都知道,黑子虽困了白棋,可若白棋只要杀出生路,黑棋便只能节节败退了不是吗?”黄子韬一颗一颗拣着黑子放入棋盒。
吴亦凡拣着白子也放入棋盒道:“确实如此,我以为会挣扎一下。”
黄子韬看着他微微一笑说:“挣扎一下不过投了敌人的喜好,还不如输的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