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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凡伫立在门口,脚步就这样生生止住了。他听着那一句句箫声传来,窗前灯下人影静坐,手执一把长箫。吴亦凡盯着黄子韬的人影出神,箫声乍听,吴亦凡只听到窗内传来了黄子韬轻轻温润的声音:“陛下既来了,为何不进来?”

  吴亦凡从正门走了进去,到了寝殿之中,见黄子韬白长衫,发丝随意散在身后,手执长箫,面上是问问淡雅的笑意,走近了些,吴亦凡将他拉起来看着他问:“不开心?”

  黄子韬摇摇头,吴亦凡抚着他的发丝道:“乐由心生,我听得出你有心事。”

  黄子韬淡淡笑了笑,走到了另一边问:“要和茶吗?”

  吴亦凡颔首,他知道黄子韬在转移话题,看着他不愿说也就不强求了,黄子韬为他斟了茶。吴亦凡接过,二人一阵沉默。这一夜二人话都不多,便只是相拥早早睡下了……

  一年一年春去秋来,时光荏苒,黄子韬退位已经是四年光景了,他的孩子如今已有三岁半。君青山黄府上,在一竹楼水榭中一白皙可小男孩,肉乎小手捧着一卷三字经与当初被授命教授这孩子文识的鹿晗一句句念着:“人之初,本善……”稚嫩的童音异常认真。才不过三岁大的孩子却较之往常孩子有着极为强韧的专注力,鹿晗看着这个孩子,心里不由得心疼又觉得十分欣慰,他和当年的黄子韬十分的相似。

  四年了,鹿晗看着这个孩子,他的名字叫黄钰,字翰钰,这名字是当初黄子韬便取号的。小孩子自学会说话便十分听话,从不哭闹,专心与他学习,仿佛是他自出生便知道自己的使命一般。

  黄钰已经将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鹿晗叫他可以去休息了,他小小的身子爬下了椅子走到鹿晗身边,小手牵起鹿晗的手望着他问:“夫子,我们去世勋叔叔家可好?”他很喜欢吴世勋,那个叔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会给他糖吃。

  鹿晗弯腰抱起了他对他说:“你世勋叔叔去京城了,暂时还没回来,我们去找你亲好不好。”

  黄钰乖巧点头,鹿晗抱着他下了楼阁,来到后院看见了陈姬正在院中浇花,近些年她心也淡薄了许多,苏德昌年岁已大,有些事她就包揽了过来。黄钰看见了陈姬就连忙从鹿晗身上下来跑到了陈姬身边扑进她怀里道:“亲。”

  陈姬看着他,弯腰蹲下他漂亮的婴儿肥的脸蛋道:“钰儿,今日和夫子学的东西可都学好了。”

  黄钰点了点小脑袋嗯了一声,稚气的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陈姬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的十分温柔,她牵了他的手说:“亲给你做了白糖糕,亲带你去吃好不好?”

  “好。”黄钰显然很高兴,跨着小步子就和陈姬往一边离开了。

  鹿晗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前些日子吴世勋接到了京城的来信,说是要让他回去,这些日子那个孩子一直粘着他,其实他不傻,也看的出那孩子的几分心意,只是这事实在是有违常理,而且他想,世勋还小,或许等他再长大些,遇见了自己动心的姑便会好些了。

  吴亦凡这一日下朝在御书房与多日不见的吴世勋见了面,这次找他回来不为别的,为的是近日南边兴起的另一支打着清君侧旗号的李洛的队伍,这一支队伍较之之前的那些乌合之众倒有几分实力,他派去的几名将领纷纷败在了他手上,于是这一次他想让吴世勋去,吴世勋自小研习兵法布阵,对此也十分擅长,当初他打下这青鸾江山时世勋出了极大的力。吴亦凡将此时对与世勋说了候,世勋便匆匆领命离去了。

  吴亦凡在他离开后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然这时就见齐顺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禀报道:“皇上,公子和清妃在御花园遇刺。”

  吴亦凡手中朱砂笔一顿,他甩了笔站起来立刻问道:“何人这样大胆,他们怎么样了?”边说他便出了御书房,回头又问:“黄子韬现在在哪里?”

  “回陛下,刺客被朴统领抓住了,现已关押了起来,公子回了青鸾殿并无大碍,但是清妃为公子挡了一剑被刺中了手臂,现在太医已经去瑞福宫了。”齐顺跟在吴亦凡身后快步走着一一回答。

  “你说清妃为黄子韬挡了一剑?”吴亦凡皱了眉,脚步却还是朝着青鸾殿的方向走去。

  “是。”齐顺恭顺回答,其实她也弄不清楚为何清妃会为黄子韬挡这一剑,按说二人该是毫无交集的。

  来到青鸾殿,见黄子韬坐在殿中安然无恙,吴亦凡的心终是陡然安了下来。黄子韬见他来道:“你知道了?”

  吴亦凡点头,黄子韬说:“你该去看看清妃,她受了伤。”

  吴亦凡说:“嗯,我会去的。”

  小卓子为吴亦凡奉茶后便退了下去,吴亦凡看着黄子韬问:“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黄子韬轻笑说:“为了龙脉而来的。”

  吴亦凡皱眉,黄子韬看着他道:“看来这龙脉之事,民间传的很是凶猛,你这里可有难处?”

  吴亦凡淡淡道:“他们不成气候。”

  黄子韬淡笑颔首:“确实,他们岂能是你的对手。”

  吴亦凡看着他说:“若有一天来了带你走的人你会走吗?”

  “不会。”黄子韬答的很坚定。

  吴亦凡挑眉似不信,黄子韬喝了口茶说:“他们那些人带我走不过是想借个幌子成全自己的利益,而我是只是个傀儡罢了。”挑了桃花眼看吴亦凡继续说:“做他们的傀儡不见得比做你的俘虏好。”

  吴亦凡冷冷一笑说:“你倒是会分析利弊。”

  黄子韬淡淡含笑不再回答,吴亦凡起身道:“我去看看清妃。”

  黄子韬点头,送他离开。

  吴亦凡来到瑞福宫,清妃正半躺在床榻上休息,这是吴亦凡第一次踏进瑞福宫,刚进宫门便闻见不同于其他宫殿里的檀香。

  清妃和宫女太监见了他纷纷欲行礼,吴亦凡快步上前止了清妃的礼数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清妃吴雅清柔声道,声音如涓涓细流十分清润好听。

  吴亦凡坐在她床沿问着:“伤势怎样?”

  清妃摇头道:“不碍,只是皮肉之伤,御医说歇息十天半月便会好。”

  吴亦凡颔首,想了想看着她又问:“你……为何会救他?”

  清妃微微一笑答:“不是刻意的,只是见了那剑刺向他,便本能的挡了一下,若是换了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吴亦凡略略一怔,怎样也没想过清妃是这样的回答。清妃看着他又道:“陛下那些刺客可抓住了?”

  吴亦凡颔首道:“已经被朴灿烈收押。”

  清妃眸色有了放心的神色,道:“陛下,他们那些人不简单,臣妾妇人不好多言,只望陛下早日平息龙脉祸端。”

  “朕知道,你且安心休息。”吴亦凡微微一笑。

  清妃点头,再在这瑞福宫多坐了一会儿吴亦凡便离开了,出宫前他问着这宫里的檀香问道:“齐顺,清妃平日里在宫中都做些什么?”

  “回皇上,平日鲜少踏出宫门,这宫里之前供了一尊观音像,听说日日都有念经诵佛。”齐顺弯腰跟着走答着。

  吴亦凡闻言倒是不再说话,出了瑞福宫。

  因着刺客,吴亦凡召见了朴灿烈,他问着他:“灿烈,可查出刺客主使是谁?”

  朴灿烈恭敬拱手回答道:“陛下,刺客们还和之前一样,都是死士,可这次不同的是,臣查出这些死士胸口处都刺有狼形图腾。”

  “狼形图腾。”闻言吴亦凡微眯了双眼,嘴角略略一勾,唇线上抿出一抹极为冷冽的笑意道,“没想到这蠡鲜族也搀和进来了。”

  朴灿烈恭敬候在一旁,吴亦凡对他说:“灿烈,你觉得这蠡鲜族朕该如何对付!”

  朴灿烈拱手道:“依臣之见,蠡鲜族是北疆小族,据说在前朝时就时时做出不轨动作,可总是难成大事,如今陛下也不必亲自动手。珞巴经上次亚非一事便已欠了陛下人情,这次可以让他们去为陛下您处理蠡鲜这等不自量力的小族。”

  吴亦凡颔首笑道:“朕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朕这次要的不是简单的处理,而是要让珞巴将蠡鲜整族给吞了。”

  朴灿烈一震,随即拱手道:“陛下英明。”

  吴亦凡颔首对他说:“那几个死士可有活口?”

  朴灿烈摇头,吴亦凡面色冷凝倒也不辨喜怒,对朴灿烈说:“近期加重对青鸾殿的看守和保护,这些人大约为何而来朕可清楚的很。”

  “是。”朴灿烈恭敬应道。

  “好了,你下去吧。”吴亦凡屏退了朴灿烈。

  朴灿烈下去后,吴亦凡便一直在御书房待着,他叫来齐顺道:“你去派人将这道旨意传给珞巴族长乌尔。”吴亦凡将手中刚下的旨意递给了齐顺。

  齐顺接过便连忙退出去着人去办了。

  吴亦凡接着便重新去了青鸾殿,黄子韬在院中坐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一边铜钱在鸟笼里跳的欢实。走近黄子韬,吴亦凡问他:“在想什么?”

  黄子韬回神,这才发觉吴亦凡的到来,看向他问:“事情处理完了?”

  吴亦凡颔首,黄子韬问他:“刺客如何处理的?”

  “他们都是死士,已经服毒自尽了,不过这次他们倒是蠡鲜族的人。”吴亦凡没有隐瞒黄子韬。

  黄子韬听到蠡鲜族便皱了眉道:“这一族人向来不安好心。”

  吴亦凡点头道:“所以这一次我叫乌尔将他这一族全族清剿。”

  黄子韬一愣道:“清剿?”

  吴亦凡颔首:“嗯,但首先会叫乌尔招抚,若是全然抵抗,便杀无赦。”

  黄子韬陷入思考之中,蠡鲜一族,人丁不胜,占地不多,可人人野心十足,总妄想占领整个北疆,当初青鸾对他们是一边安抚一边清剿,倒是没有真正下过狠手。不过此次,想着南边战事,吴亦凡此举一句剿灭这个北疆存在的小隐患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在想什么?”吴亦凡看着黄子韬问。

  黄子韬摇头说:“你这样做倒是不错,虽然手法强硬了些。”

  吴亦凡淡然一笑,一双深意的眸盯向黄子韬说:“没想到你会赞同我的作法,以往你不是一直主张对他们安抚为主吗?”

  黄子韬低头一笑说:“那得看什么时候。”那时他并无内忧,而且蠡鲜族这样的小族他只当他手中无味的玩具罢了,偶尔他们兴风作,他就去和他们斗一斗,倒是可以堵一堵那时朝臣们说他总是沉溺风月的嘴。

  吴亦凡看向黄子韬,黄子韬微微笑着也没再说什么。

  三个月后,蠡鲜族被乌尔全歼吞并,从此蠡鲜族从这世上消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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