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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日子里,黄子韬的药都是齐顺定点过来盯着喝的,而晚膳时吴亦凡会来盯着他吃,看他吃完便一刻也不多留地就走。这样僵持近乎一月之久,相互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一夜清风徐徐,漫天的星斗在墨空之中铺成一条河,黄子韬坐在院中望着天空,近乎半月他没有对谁说过话了,即便是每日三餐用膳都很准时,药也每日都喝,可任谁都看得出他还是在瘦下去,神也不如往前的好了。

  吴亦凡这一天没有来,可黄子韬还是将饭菜吃完了,如同嚼蜡一般用完的,他似乎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美味,哪些不是美味,只是吴亦凡说了,他每天都要将这些吃完,他便听话地吃完。

  黄子韬静静看着天空出神,吴亦凡踏进青鸾殿大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黄子韬那如一个失了魂的傀儡娃娃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的样子,近些日子他虽没说,可也看得出黄子韬神越来越差,御医说这是黄子韬心病太重的缘故。

  吴亦凡走近他,黄子韬看到他站起身,准备木讷地对他行礼,吴亦凡对于他这样的行礼心里也是十分不是滋味的,他抓住了他说:“不用了,往后都不用行礼了。”

  黄子韬点头,然后站在了一边,目光看向别处,吴亦凡盯着他许久,然后屏退了左右道:“你们都下去,不用你们伺候了。”

  齐顺躬身领着宫人们纷纷退下了,吴亦凡看着黄子韬,黄子韬却别过头去。

  吴亦凡看着他别过去地头,心中气恼,便是抬手一用力将他的脸扳着面对自己咬牙切齿地道:“就这么不愿意面对朕吗?”

  黄子韬说:“没有不愿意。”他只是怕看多了会更心疼,会更舍不得。

  吴亦凡恨恨瞪着他,黄子韬看着他眼中的恨意,然后目光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他别开了眼,吴亦凡的眼中如今真的只有恨了,他站在一边沉默着,低着头。

  二人如今离得这样近,心却隔的这样远。最后二人进了屋,黄子韬一直沉默着。这一夜吴亦凡宿在了青鸾殿,可却没有碰黄子韬,只是将他搂在了怀中安睡。

  是日,当初去弘法寺起伏的清妃回宫,回来后她便去给吴亦凡请了安。吴亦凡也只对她说了些客套问候的话便让她跪安了。

  清妃回到宫中她并未询问着什么,反而她留在宫里的张是太监曹海过来请安的时候主动地对清妃禀告了这宫里的情况,说是皇后前些日子承了宠,而黄子韬那俘君又被吴亦凡给接出了冷宫。清妃听后什么表示也没有,只让曹海安静退下了。

  这一回来她便吩咐了沐浴洗去风尘,然后便独自进入了之前叫在偏殿辟出来的佛堂,她一身素服,淡雅的姿容,一头青丝上除了一支素玉簪子便什么装饰都没有了,双眸清澈。她双手合十拜了拜佛堂中的观音像,然后去了一边坐下读着佛经,神色淡淡,神情不悲不喜,仿若看透了尘世的模样。

  “。”屋外传来了宫女鸢儿的声音。

  清妃放下了手中佛珠,淡淡道:“何事?”

  “回,齐总管来了,陛下有赏。”鸢儿在屋外躬着身回,恭敬模样。

  清妃站起身,略微整理了下衣裳,款款走出了佛堂去了正殿。齐顺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她淡淡唤了一声请起,对于这位皇帝身边得宠的太监,她神色之间依然没有丝毫的巴结之意。她如一朵清丽优雅的兰花,以一种与世隔绝悠然的姿态游走在这浮生百态的宫中。

  齐顺对清妃恭顺含笑道:“,陛下有赏,您辛苦数月为苍生祈福,陛下说您辛苦了,也十分欣慰您这份怜悯苍生的情意,于是特令奴才为您送上这一尊金镶白玉观音一座慰您辛劳。”

  “臣妾谢陛下赏赐,为苍生为陛下祈福实乃臣妾分内之事。”清妃谢恩,目光睨了一下身后的鸢儿,鸢儿接过后,清妃又对齐顺道:“有劳公公了。”

  齐顺连忙躬身道:“客气了。”微微笑了笑又道,“才回宫中,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奴才就不多打扰休息了,奴才告退。”

  “好,鸢儿送一送总管。”清妃淡淡开口。

  送走了齐顺,清妃看了眼那尊金镶白玉观音,观音慈祥悲悯世人的面容落入她的眼帘,她一向淡然的神色中也不由得浮现了一丝悲悯,不知是为了谁?她叫人收好了观音,将之也放入了佛堂,然后她自己又重新进了佛堂。

  金钟仁自那日回去后,便终日与鹿晗和卞白贤在书房中商议着,他决定不再等小皇子黄钰十二岁在起义,他们要尽快筹谋和准备,金钟仁很是担忧黄子韬在宫中的情形,他担心黄子韬再那样下去定然等不到小皇子十二岁就会早早离世而去了,何况他们这里将近十年的筹谋,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他们不能再等。

  这日,金钟仁几人请来了陈姬和小皇子黄钰,黄钰如今九岁多了,明年便是十岁,他一袭蓝色衣裳,胸前挂着的是一个银项圈,上面吊着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这是黄子韬给陈姬的,他说等孩子出世了就为他带上,陈姬一直带在身上,等钰儿出生后她便为他戴上了。

  “,小皇子,臣近日与鹿晗还有白贤商量多时,臣等决定提早进行起义,营救吾皇于水深火热之中。”金钟仁抱拳拱手,语气坚定,炯炯目光看着陈姬。

  陈姬一双凤眸扫过三人,钰儿站在她身边,她看着几人道:“将军,我不过是一介妇人,不懂得你们的筹谋,只是此次将军只说我也是赞同的,钰儿如今已经长大,乖巧懂事,我虽是他的母亲,不忍心他这样小就要背负那样的沉重,只是这是他的责任,将军和几位大人想如何去做,便去吧,若能用得着小妇人的地方,小妇人定然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金钟仁闻言和鹿晗还有卞白贤相视一笑,然后跪地抱拳行礼道:“是,臣等必然不负陛下所托。”

  “金将军,鹿师父,卞军师,钰儿现下年幼,虽还只是个孩童,难成大事,但,钰儿身为皇子,定会加倍努力学习,往后请三位师父继续教授钰儿才能,钰儿也愿为营救父皇倾尽全力,请三位师父受钰儿一拜。”黄钰稚嫩的童声这边响起,小小孩童的面上是超乎常人的沉稳,言行举止皆十分恰到好处。

  金钟仁、鹿晗和卞白贤闻言,面带欣慰连忙扶了黄钰起来道:“小殿下,臣等不敢当,臣等必然倾尽全力辅佐陛下和您。”

  黄钰微微颔首,眸中全然是坚定,他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只听师父和母亲还有苏德昌提起过,他胸前的挂着的长命锁上刻着的便是‘钰龙天下’四个字,自他会识文断字开始,他就深知了这四字的重量和意义,他的父皇将他示弱珍宝,钰为珍宝也,钰龙天下,他要将这天下托付给他,他是他的希望。虽不曾相见过,可血缘中那不可斩断的亲情让他也自小就牵挂着在远在那紫禁城的父皇,母亲对他说过,他的父皇是天底下最聪明,最伟大的人,他想见他的父皇,他想面对面地唤他一声“父皇”。

  鸿辉十年的冬末,吴亦凡坐在金銮殿的御座之上,眉头紧锁地听着大将军上官飞的所奏:“陈启陛下,臣近日在各处的部下来报,西边,南边起了各起了两只队伍打着青鸾太子的旗号两处起事,而发展之势十分迅猛,响应民众也十分之多。民间谣传,陛下帝位不正……”

  “好了!”吴亦凡冷声将其打断。

  上官飞躬身,吴亦凡一双锐利的眸扫过朝上众人,对他们严厉道:“此时着丞相和大将军共同处理。”

  “臣遵旨。”丞相吴恒和大将军上官飞共同恭敬领旨。

  吴亦凡坐在御座之上,心中一片悲凉,自己胸腔中那股熊熊的怒火已经全然抵不过心中那股悲伤了,黄子韬可真狠,打从一开始他就在算计着他,这一算计便是十年,他是不是就看中了自己对他的不忍,对他的仁慈……

  冷冷听着朝臣们所奏,无非都是与那起事有关,起事吗?吴亦凡目光闪过一阵霾冷凝,那就来吧……心抑制不住的疼,宛若针扎火烤一般。

  下了朝,吴亦凡就径直去了黄子韬的青鸾殿,黄子韬正坐在书桌旁看着书,神情淡淡,桌旁摆着的是刚刚送来的补药。

  吴亦凡进到青鸾殿中,在黄子韬寝殿的珠帘外看着黄子韬那消瘦带着病态白的脸,他看着他,静默地看着,吴亦凡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冰凉,他眼眶涨红,抬了手,几次想撩起珠帘却发现自己的手是这样的无力,这双手曾经做过许多许多的事情,在落魄时扒过树皮草根,在起事时斩杀过无数敌人,在夺宫后亲手抱过眼前的人,可如今却怎样都抬不起来了,心中那股强烈的疲累感怎样都消逝不下。

  最后吴亦凡背过了身,心中那股怒火和哀伤在此时此刻瞬间也只化作了悲凉,他累了,这个人他也不想要了,这座能困住那个人的江山他也不想要,他眼下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他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了青鸾殿,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漫漫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还可以去……如行走肉一般,空中此时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吴亦凡站住了脚步,看着天空中的雪花,他仰头流了泪。

  老天爷,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他想要什么?想要我死么?那么他说一句,我成全他!

  吴亦凡苍凉的眼中,绝望的泪不可抑制地汩汩流出,顷刻间他像个孩子跪倒在了地上,那些年他恨着他,可怎么恨怎么恨都还是想着的;这些年他也恨着他,可怎么恨怎么恨都还是着的。他为他留了后,为他留了后路,可他呢,留给了他什么……留下的又是一场杀戮,一场赶尽杀绝吗?

  就这么恨吗?这样狠心吗?往昔的情意真就那样的叫他一丝一毫地都不在乎吗?

  吴亦凡痛苦跪在地上,绝望融着这雪花落在了地上,空洞的眸望着天,如果这是惩罚,那么就全数下来吧……

  “陛下。”清清润润的声音在吴亦凡耳畔响起,头顶是一把月牙白画着好看荷花的伞。清妃一袭深粉衣衫蹲在了吴亦凡身边,她看着吴亦凡眼中含着深深的怜悯。

  吴亦凡看到了她,怔怔与她相望,眸中的痛苦难以收敛。清妃一双玉手扶起他,对他道:“陛下,天凉,请当心身体。”

  吴亦凡看着她问:“你为何在这里?”这里是当初黄子韬还是皇子时所住的折桂宫,如今已经鲜少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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