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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陋居

六、陋居

“德拉科,赫敏是不是在……”罗恩看到门没有关便一头撞了进来,眼前的景象在夕阳的映衬下宛如一幅曼妙的画卷,两人应声分开。

“对不起,我忘了敲门。”他尴尬的后退了几步,“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哦……我……这就走,你在楼下等我吧。”她又将自己和马尔福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那好,一会儿见。”罗恩走出屋子带上了门。

“家庭聚会?”他佯装不经意的询问,对于她的这位前男友,他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抗拒。

“恩,是的,自从查理和珀西……韦斯莱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好。”她心情沉重。

“我很遗憾。”他礼节性的附和了一句。他当然该遗憾,她想,他们的死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先走了,司长先生,罗恩在下面等我。”

他皱了皱眉,似乎流露出某种不满,嘴角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明天见,司长……,哦,不,马尔福!”她对他笑笑,而后走出他的办公室。

“赫敏”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直没有沉默的罗恩开了口,“你和你上司的关系,改变得似乎……快了那么一点,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好象有那么一点……突然。”

“罗恩,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哈利,她不想给任何人压力,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心甘情愿这么做。

“赫敏,你不必跟我解释,我只想说,如果你不是因为爱马尔福而跟他在一起,那么这样对你,对他都是不公平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罗恩,我知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哦,对不起,我……”话已出口,她才意识到这话对罗恩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没关系,”罗恩不自然的笑笑,“我们进去吧,哈利和金妮一定早就到了。”

“赫敏,见到你真高兴。”韦斯莱太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今天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见到您我也很高兴,韦斯莱太太。”她愉快的微笑着,拉着她的手。

“哈利和金妮呢?”罗恩问。

“在楼上,两个人待了好久了,哦,我们要开饭了,赫敏,你去把他们叫下来吧。”韦斯莱太太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上楼去,然后自己走进厨房里。她踌躇的站在原地,她不想上楼,她怕看到令她觉得难堪的场面。

“赫敏,你坐着吧,我去叫他们。”罗恩真的是很了解她,仅凭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知道其中的含义。

她望着罗恩的背影淡淡一笑,平心而论,罗恩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他在一起生活一定是安定而甜蜜的。但是,他终究不是哈利……哈利,哈利,她满脑子都是那个注定是别人丈夫的哈利。

“哥哥,你进屋就不能先敲门吗?”金妮尖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罗恩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了,幸好她没有上去。

“赫敏”,哈利和金妮手牵着手从楼上走下来,哈利的嘴唇上是没有擦干净的口红,金妮的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

“赫敏,以后别让我哥哥上楼来,他总是不知道进屋之前要先敲门。”金妮撒娇似的抱怨。

“你明知道你哥哥有这个习惯,就应该把门锁好,再加个扰音咒。”她强做笑颜打趣道。

“罗恩,看看你爸爸现在在干什么,他加班怎么加了这么久?”韦斯莱太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罗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代表韦斯莱先生的勺形指针指向“在路上”,“他就快回来了,妈妈!”他冲厨房的方向喊。

赫敏盯着这熟悉的挂钟,此时,上面已经由原先的九个指针变成了七个,她再看不到查理和珀西的面容,那个曰曰与龙为伴的青年和那个永远都一丝不苟的青年,食死徒们已经毁了多少家庭,又有多少人就这样葬送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嘿,孩子们!”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韦斯莱先生风尘仆仆的进屋脱下大衣,顺手把公文包扔到沙发上。

“亚瑟,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放东西!”韦斯莱太太不满的拿起他的公文包放进柜子里。

“您好,韦斯莱先生。”她说。

“我这段时间忙得要命,总是有人在马瓜界惹事,总是一件事情还没处理完,另一件就又发生了。真是让人头疼!” 韦斯莱先生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你最近怎么样,赫敏?适应了你的新工作了吗?”

“我很好,先生。”她说。

“听罗恩说你跟马尔福的关系一直很僵?”

“啊……没有,现在已经好多了。”她窘迫的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他父亲……” 韦斯莱先生耸了耸肩,“而且他上学的时候一直挑衅滋事,但毕业之后他还是改变了很多,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不要因为儿时的一点小恩怨记恨一个人一辈子。”

“我知道了,韦斯莱先生,现在我们相处的很好。”她看到哈利偷偷的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你完全是一派胡言”的眼神。

晚饭过后,大家又围在客厅里聊里一会儿,快十点的时候,她起身告辞。

“哈利,你也回去吧,顺便送送赫敏。”金妮对他说。

“不用了,让哈利再待一会儿吧。”她穿好风衣。

“待不了多久他也该回去了,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还是让他送你好了。”金妮帮哈利穿上大衣后,又帮他围好围巾——她亲手织的蓝色的围巾,这种甜蜜让她觉得心酸。

夜晚的风有些冷,她将衣领竖起来,挡着自己的脸。

“天气凉了,以后多穿点。”他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她楞了一下,笑着说了声“谢谢”。

“韦斯莱先生说得对,赫敏,其实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跟马尔福的关系真的应该……”

“我跟他真的不像以前那么坏了,我没骗你们,我正在试着跟他友好的相处,也许你们是对的,确实是我太多疑了。”她语气诚恳而轻松。

她看到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她知道他依然不相信她能够跟马尔福保持友好,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几分钟。

“哈利,你的伤好些了吗?”她问。

“好多了,金妮自己配置了一种药,很管用,现在基本看不出痕迹了。”

“那就好。”之后她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说,虽然她很想多跟他说说话,周围很静,他们的鞋踩在枯萎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赫敏,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当她就要走进自己公寓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句话,她怔怔的看着他。

“从上学到现在,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你无数次的帮助我,保护我,跟我一起承受这些你本来无须承受的痛苦,我心里一直都明白,这一切……”

“哈利,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她重复着他的话,泪水已经充满眼眶。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又一阵寒风袭来时,她放开了他的怀抱。

“再见,哈利”,她解下他的围巾重新围在他的领子上,她想给他一个微笑,但最后却是又一滴滑落的泪水。

“赫敏……”她决然的转身,没有为他的呼唤而停留。

他静静的望着她纤细凌弱的背影,对她,他亏欠得太多太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他,她,还有罗恩,同甘共苦的格兰芬多铁三角,他们生死与共,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为什么不是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是他的同学,战友,生死之交,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她做他的女朋友,从来都没有,可能真的是相处的太久了,她的关心就像亲人一般令人温暖,但无法点燃他的热情。他可以倾尽所有去回报她的付出,却惟独不能给她她一直渴望的爱情。他系紧了围巾,继续前行。

她一个人坐在没有烛光的卧室里,窗外的风已经停了,皎洁的月光洒在面前的写字台上,花瓶中的天堂鸟投下瘦长的影子。她不是第一次和他拥抱,当他们面对危险的时候,当他们开怀大笑的时候,当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他都曾经不止一次的拥抱过她,但没有一次,是在今天这种情境下。她能体会他内心的复杂与挣扎,他不爱她,却又怕失去她,失去了太多人以后,他们的神经都变得越来越脆弱。他应该知道他不会失去她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不论他对她怀有的是怎样的感情,她依然是爱他的,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无人能敌。她本可以掩饰得很好的,事实上很多时候,是她自己放弃了掩饰——它们让她感到身心俱疲,而现在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将不得不整日整夜的戴上这无形的面具,一切只因为,她是那样无可救要的爱着他。或许,她以后的人生将永远就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默默的关心他,静静的为他付出一切;或许,她今后的人生将永远就是这样寂寞着,隐忍着,压抑着,但她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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