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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秘密

十八、秘密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流逝,在这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春天与秋天的地方,她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她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她只知道每次他来了,都是那样不带任何感情的,用墨绿色的缎带和“魂魄出窍”来享受她双唇的爱抚。起初,她不停的反抗,但始终徒劳,她抵抗不了他的夺魂咒,对于不可饶恕咒的掌握,他远远在她之上。时间久了,她开始放弃抵抗。

他又一次举起魔杖。

“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了”,她阻止了他的动作,“我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她跪在他面前,抬头看了看那面无表情的脸。他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魔杖。

她将那墨绿色的缎带从他手中抽出,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将它的末端在脑后轻轻的打了个结,而后,嘴唇慢慢的向他靠近。她习惯了他的折磨,虽然每一次,她的身体仍旧会不争气的出现种种反应。她不再需要夺魂咒,她宁可自己是清醒的,即便要直面耻辱。但她从不曾解下那缎带,在一片墨绿的覆盖下,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她可以想象他那双眼睛是充满了爱意与柔情的注视着她,她可以想象他依旧全身心的爱着她,她可以忘却她只不过是他的俘虏,他欲望的奴隶,他羞辱的对象……

激情之后,他一言不发的走了,甚至连一个吻也不曾留下。她的喉咙一阵疼痛,因为他刚才的冲击太过猛烈。

“德拉科,最近的事态似乎有些不对头。”他知道黑暗勋爵迟早会感觉到这一点,所以对于他急于召唤他,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您说的是金妮·韦斯莱?”

“是的,她的行动非常可疑,密切监视她。”

“遵命,主人”,他躬身退下。

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这是宿命,无人能改变的宿命,这一切,在他父亲死去的那天——他便已经心知肚明。而近来发生的事情,令他更加确信,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他在晨曦中醒来,刚刚坐起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便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小小的金属环从他的胸前落到了地板上,他怔了一会儿,心中隐隐感到不详。他找遍了每个房间——没有她的踪迹,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卢修斯的书房。他很多年没有打开过那扇门了,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打开它,但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拧动了门的把手。

屋子里依旧是空的,没有她的身影,书桌,书架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多年不曾来到这里,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这里的陈设。他转身想要离开,然而,突然一道红光,书桌上出现了一个信封。他惊奇的走过去,那白色的信封上,是卢修斯华丽的字体:给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他怀疑的看着这个信封,最终还是打开了它。

“德拉科,我的儿子: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我在信上施了血咒,只有当我死去,我的血液停止了流动,这封信才会出现在你面前。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一直是爱你的,不论你认为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是多么的冷漠,严厉和不可理喻。

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我自私的将自己禁锢在一个我认为安全的地方,而使你们倍受折磨,我丝毫不会怨恨你几年以来从未来探望过我。是的,神秘事物司行动失败是我故意的,因为对我来说阿兹卡班是一个比任何地方都安全的处所。这一切,只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最终的结果。在那次失败的行动之前,我偶然遇到了西比尔·特里劳妮,当时我刚跟几个食死徒商量完行动的计划,我怀疑她在跟踪我,我本想杀了她,但在我念出死咒之前,她突然如神灵附身一般目光空洞,接着,她说出了一段令我毛骨悚然的话语:‘大难不死的男孩终将消灭他的敌人,光明最终战胜黑暗。’我没有杀她,我拿着魔杖在那里站了好久。之后,我决定首先要自保。原来我,德拉科,我没有想到黑暗勋爵会用你来惩罚我的过错,我没想到他会迫使一个16岁的孩子加入食死徒。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么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你——我唯一的儿子。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告诉你这个预言,这个可怕的预言,但我怕那样会使你的处境更加危险,你本来就是被迫卷入这利欲的纷争,我怎么能开口告诉你,你将走下去的是条死路?我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今天,当我收到黑暗勋爵的指令,让我再次参加战斗的时候,我想,也许奇迹真的出现了,至少我在不停的这样祈祷,我希望你没有看到这封信,我希望明天过后,我们可以重聚。

但如果,明天的行动不幸失败了,我死了,我会由衷的希望你活着。所有的过错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是我年轻时的一个错误的选择,迫使我的家人跟我一起承受这万劫不复。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并且不得不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如果明天我们失败了,而你还活着,记住,德拉科,你还有选择,你不像我,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你依然可以选择回头。

爱你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

于越狱前夜”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命力。这是一条注定失败的路……一条死路……他神志恍惚的走出书房,手臂长久的如灼烧般巨痛,那蛇形的标记,湛黑如墨,眼前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后,他已经身在地宫的最深处。

他最终没有像父亲说的那样,做出新的选择,因为他可以去选择的那所谓的“光明”夺去了所有他爱的和爱他的人,母亲葬身火海,终于向他敞开心扉的父亲,他还没有来得及为之前对他无情的漠视跟他说句“对不起”,他便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最终连他的尸体也不曾见到。而她——那个他倾尽所有去珍爱的女孩,绝情的离他而去,甚至连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光明带给他的伤痛,比黑暗更加致命。

又是一个万圣节过去了,自从那天晚上晚宴结束后他来过一次,她就再没看到他的身影,将近两个月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食死徒们不可能知道他的去向,因为他只听从黑暗勋爵的派遣,而无须向任何其他人汇报自己的行踪。她索然无味的在地宫里穿行,她对这里的一切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已经可以叫出每一个食死徒的名字。他们见到她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她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她背上的D.M标记,否则他们早就当面对她嗤之以鼻——他们背地里一直是这么做的,尤其是潘西。他到底在哪儿?

圣诞节前的一天夜里,她在睡梦中听见一阵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她起身披上衣服打开房门。他晃晃悠悠的向她走来,双手交替扶着两边的墙,以便使重心不稳的自己不至于摔倒,随着他越走越近,一股浓烈酒气向扑面而来。

“德拉科?”她急忙扶住他轻飘飘的身体。

“我没事,赫敏,真的。”

她浑身一震, 他已经太久没叫她的名字了,当她再一次听到它从他嘴里吐出的时候,她心中涌动着久违的甜蜜与感动。他对她笑着,笑得那么明媚——她以为永远只会出现在她回忆里的明媚。

“德拉科,慢一点。”她搀扶着他来到房间里,帮他脱下外衣,又扶他躺在床上。

“赫敏,别走,别离开我……”他拉住她的手,这情景使她条件反射的想到了她从破斧酒吧将他送回魔法部办公室的那个晚上,那天,他也是这样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离开他。

“我从未离开过你,德拉科,即使我的人走了,我的心也无时无刻不在你的身边。”她拉起他的手轻轻的吻着,“我知道我深深的伤害了你,德拉科,我知道你恨我,我罪无可赦。”泪水落到他的手背上。

“干吗哭啊?我的傻姑娘,谁说我恨你?的确,我曾经以为自己恨你,因为你就是那样无情的离开了,但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恨你,不论你对我做过什么,这可能就是我父亲所说的‘宿命’吧,爱你——就是我的宿命。”他仍旧那样灿烂的微笑着,爱怜的看着她的眼睛。

“是时候了,这颗心该当冷涸, 既然它已不再感动人心;可是,尽管我不能为人所爱,我还要去爱别人!我的日子飘落在黄叶里,爱情的花和果都已消失;只剩下溃伤,悔恨和悲哀,还为我所保持!”他动情的诵念着,她知道,这是拜伦的诗。

“我从你的诗集里看到的,我最喜欢这一首。”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一个淡淡的微笑,“我背的没有错吧?”

“没有,一个字也不差,德拉科,一个字也不差……”泪水再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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