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
“哟!小白,你也在!”
灿烈顺着世勋喊“鹿晗”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转头,就看见捂着额头的白贤不停地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不凡的男人身后缩,大长一腿迈了两步就蹿到了白贤面前。
白贤企图“隐身”不成功,心里叹了口气,便只好抬头对灿烈和鹿晗笑了笑。
“我朋友来了,一起吃个饭。你们也是来吃饭的?”
“多笑话儿啊,不来这里吃饭难道我来踢球啊!”
鹿晗敲了白贤额头一下,吴凡轻微地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茶也没说话。鹿晗却注意到吴凡的表情,奇怪地看了他几眼。
“鹿晗哥,你们预定了么?”
世勋继续冲鹿晗眯着眼笑得那叫一个甜。
“嗯,定好了。可是来的时间不好,没有空位,看来还得等了。”
“要不你跟我们坐一起吧,反正我们这张是个大桌。”
“那敢情好!谢谢你啦,小学弟!”
鹿晗乐呵地拍了拍世勋的肩膀。
这下吴凡不得不开始仔细打量起鹿晗了——行啊,这位帅哥,一上来就接连调一戏我两个弟弟!
鹿晗干脆地回应着吴凡的打量——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灿烈从旁边扯来了两个空凳子,看着坐着的三个人想了想就放到白贤和世勋中间,自己挨着白贤坐下。
“你们好,我叫朴灿烈。”
灿烈刚坐好就热情地跟吴凡和吴世勋打招呼,他看出来鹿晗跟那两个人之前肯定是认识的,看来这陌生人只有自己一个,自然马上开始套近乎——他朴灿烈是个自来熟,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沦落为“陌生人”。
吴世勋仔细看了看朴灿烈,他刚才见他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眼熟,只不过一下子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时候看见朴灿烈的笑容,马上就想起来了。
“噢噢噢,学长,你不就是小白在丽江的艳……嗷。”
世勋刚把灿烈动一态的脸跟平板电脑上静态的图片对上号,不经大脑地一句话脱口而出,但是“艳一遇”两个字还刚刚吐出个“y”,便被白贤在桌子底下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伸腿没伸好……”
白贤一边笑着道歉,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世勋——你哥在旁边!你有脑子没?再敢往下说你自己知道后果!
世勋对于白贤这种笑面虎的威胁目光再熟悉不过,顿时心领神会,虽然心里一阵鄙视,但是表面上还是恢复到乖乖样,冲灿烈腼腆地点了点头。
“学长你好,我读本校大四,吴世勋。”
“吴凡,他的哥哥。”
吴凡指了指世勋,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还特别强调了“哥哥”两个字给鹿晗听。鹿晗自然知道吴凡的用意,不就是还在介意自己第一次见面叫他“叔叔”那码事儿嘛!心里虽然看不上吴凡这斤斤计较的小心眼儿,但是表面上还是友好地笑了笑。
灿烈心里也不得不感慨小白这两个兄弟朋友真是人中翘楚,暂不论身高长相家世学识都是一等一,单单就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气势便不一般——哥哥帅得“此人只应天上有”,弟弟萌得“地上桃花朵朵开”。
虽然是世勋口中的“大桌子”,但是这种小店的桌子又能大到哪里去。坐了五个大男生,自然是有点挤,几个人之间不免偶尔身一体相互接触。其实这对一般男生聚餐而言绝对是正常现象,但是对于心里有鬼的白贤来说,现在的状况简直快要让他彻底崩溃了——自己被夹在吴凡和朴灿烈之间,一会被吴凡碰了胳膊,一会被灿烈搭了肩膀。刚开学九月秋老虎肆虐的季节,男生怕热基本还穿着短袖,被碰到的地方就直接是肌肤接触,这简直像被火烧了似的,身一体不停发一热……这不是一逼一他一精一分呢么!
白贤不免夹一紧两臂绷直身一体,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左右躲闪,丝毫不敢有所闪失。
“我说小白,你怎么了?紧张什么?”
鹿晗看出了白贤的不自在,不由得好奇地打趣到。
“你身一体不舒服么?”VS“你哪里难受?”
一左一右两个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白贤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好一脸不自然地直勾勾盯着鹿晗。
灿烈和吴凡也愣了一下,彼此看了一眼,又瞬间错开目光。
鹿晗睁大眼睛看着对面被奇怪气压覆盖的三个人——转念一想,凭着自己一精一巧通透的玲珑心就猜出了大概,轻轻地翘一起嘴角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低头倒水喝茶。
“没没有……我没事儿!哎哎哎烤鱼来了,吴老二你让开点别烫着你。”
白贤借着上菜的机会咋咋呼一呼地岔开话题,从这尴尬的氛围中逃了出来。
一顿饭各怀心事,只有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朴灿烈是心里有事儿也不能影响吃;吴世勋是懒得管白贤和吴凡那点破事儿,干脆不往心里去。
鹿晗寻思着自己刚刚发现的小秘密,想着以后的生活也许会更加好玩儿。
呃……果然整日被以张姐为代表的一堆八卦腐女围着,鹿爷你也堕一落了……
【长长的路上我想我们是朋友……如果有期待我想最好不要说……】
灿烈的手机突然响了,白贤听着铃声觉得好熟悉,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当初跟灿烈在拉市海车中小憩时循环听的那首歌。
灿烈看了看手机,直接挂断扔在一旁。
“谁啊?”
鹿晗凑过来,好奇地问,他很少看到好脾气的灿烈不接电话。
“女朋友。”
灿烈一边认真地剔着鱼刺,一边回应鹿晗。
吴凡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朴灿烈。
“怎么不接。”
“吵架了,懒得接。”
“呦,跟女朋友吵架怎么不见影响你食欲啊?”
鹿晗实在看不下去灿烈那把剔鱼刺当成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事业来认真对待的丢人吃相,不由得在他身边打趣。两个人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由于几个人实在坐得太近,其他人也一字不差地全都听了去。
“咳咳……啊!”
白贤听到“吵架”两个字,想起今天下午女朋友在图书馆的冷脸,心里发虚,突然筷子没拿稳掉了下来,急忙忙去捡的时候手一歪,不小心胳膊就刮到了烤鱼的铁盘,那铁盘一直都在被底盘的炉火加热,自然温度不低,虽然只是不经意的触碰,但肯定也有些烫伤。
灿烈本来想反驳鹿晗,听到白贤一阵惊呼马上转头,就正好看见吴凡毫不犹豫地直接一抽一起白贤烫伤的手臂,贴在嘴边轻轻吹着气,动作霸道得不容拒绝,眼神里却不再冰冷而是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那一瞬间,灿烈的脑子中仿佛断了所有的神经线,一片空白,愣在原位。然后心里就突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酸酸的,闷闷的,呼吸略微滞涩。那一种情绪,他好像隐约有点明白,却又仿佛完全不太明白。他难得地收起了笑容,骤起了眉头,一脸迷茫。
鹿晗和世勋也马上凑到了白贤身边,拿着水和湿巾帮忙处理着白贤的烫伤。嘴里虽然骂着“小白啊你都笨得无可救药了”和“筷子都拿不住你还能干神马”,但是一脸关切和担心却不是假的。
白贤天生痛觉敏一感,这个时候已经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就没意识到吴凡为他处理伤口的方式有多么……暧一昧。但是看到大家这么兴师动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小小烫伤嘛……过几天就好了。”
吴凡冷静下来后定眼看了看白贤雪白的手臂上泛起红红的印子,甚至起了小小的水泡。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着小白就往外走。
“去医院。”
“啊……不用了,小小烫伤嘛!去医院太夸张了吧!”
“小白,去校医院处理一下比较好,反正离这里也不远,他开车带你去很快的。”
鹿晗看了眼停在门外的SUV,估计这小店里能成为它主人的也就吴凡一个。
“呃,那你们继续吧,吴凡哥自己带我去就好了,就一个小小烫伤让一堆人陪我去……你们不怕丢人我怕……”
“哼,你是怕我们看你处理伤口时哇哇大哭的怂样儿吧!快去快去,不要影响我们食欲!”
世勋推了推白贤,然后又用警戒的眼神看了眼吴凡,吴凡回了个苦笑给他,拉着小白没受伤的手走了出去。
灿烈看着两个人牵手走出门外,继续发呆,脑海中持续回放刚才回头所见的那个场景——那种酸涩的感觉,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一点点,一点点,就一点点的难过?
啊,定是看到小白受伤了,有点担心吧。
是吧,是吧。
鹿晗弹了灿烈个脑崩儿。
“你小子,愣什么神儿!”
“啊……没事儿……哥你说小白的手臂上会留下伤疤么……”
“那倒是应该不会,没那么严重,过几天准好。”
“哦……”
“别哦了,结帐去,说好你请客!”
“哦……世勋,你吃完了么?”
世勋望了望门外吴凡的车渐渐开走,若有所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自然也是没有心情继续吃,灿烈拦住掏钱的世勋,坚持自己结了所有的帐后大家离开。灿烈平日上学在校园里是不开车的,只好自己打车回家。鹿晗对世勋说我们住得挺近,要不就走回去吧当消食儿,世勋笑着说声好。
果然是小伤,白贤到了医院简单消毒上药包扎了一下就出来了,在吴凡的坚持下,医生才又给开了些烫伤药,叮嘱他每日坚持涂抹,不要碰水。
坐上吴凡的车,白贤的手不方便,吴凡便理所当然地为他去系安全带。吴凡俯下一身一子的时候,侧脸很近地停留在白贤的眼前,低着头眼神专注。
那几秒钟,白贤看着那俊美无俦的侧脸不由得痴了,一脸哀伤,好像要哭了出来。
那么完美,那么温柔……我所一直喜一爱一的,就在眼前。
这么近却那么远,永远得不到。
吴凡抬起眼睛看到白贤的神情,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地盖住他的双眼。
“很痛吗……别哭。”
白贤闭上了双眼,忍住情绪,扶上吴凡的手轻轻移开,转而微微一笑。
“不,习惯了,就不痛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白贤一直闭着双眼假寐。
他想,自己果然还是一直喜一爱一着吴凡的,十多年的习惯怎么能说没就没。
至于朴灿烈嘛……只不过是邪教而已,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