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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9

No.59

男朋友站在远处的路边看着灿烈背着白贤跑远,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他看到下了雨夹雪,知道白贤肯定不会记得带伞,硬是求着同门师姐帮他看着模拟过程,自己急匆匆地跑到图书馆来给白贤送伞,却不曾想刚走进图书馆就看到两个人在空旷的情人路上你逃我追。他看到灿烈的身影就知道他是谁了,在自己单恋着白贤的那一年里,每次偷偷注视着白贤的时候,总也无法忽略掉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朴灿烈。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是那么那么的般配,他甚至一直坚定不移地以为他们就是一对。可是有一天他碰巧看到灿烈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情形,那一刻他突然有种自己小心呵护的东西被别人践踏轻视的感觉,甚至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揍朴灿烈一顿。直到灿烈出国,男朋友终于下定决心对白贤展开攻势。他其实本来不是那么笑的,但是为了追白贤,他对着镜子练习了两个月的微笑,直到笑得一脸光灿烂,直到笑得跟朴灿烈相差无几——说我卑鄙无耻也好,说我趁人之危也好,我不介意做替代品,我只是你而已。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

自己的百般宠千般呵护万般讨好,都不及他一个真正灿烂的微笑。

白贤的崴伤并不严重,只不过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胃痛的病倒是被医生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严令以后必须按时好好吃饭。在医院检查的半途,男朋友打来电话,白贤低头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男朋友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算是正式跟朴灿烈打了照面。白贤的介绍词让灿烈心里内伤到吐血表面上却佯装傻笑——

“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刚从美国NYU那个啥啥啥来着,反正就是顶级的数学研究所回来的数学天才,朴灿烈!怎么样?臭屁大博士,比你厉害吧!”

“是呀是呀!”

男朋友宠溺地白贤的头发,冲灿烈很友好地笑了笑。

灿烈莫名地觉得那笑有点熟悉,有点刺眼。

从医院回去的时候,灿烈自然地蹲下想要去背白贤,却被男朋友抢先拉起了白贤的手。灿烈愣了一下,才反应上来人家才是“正牌男朋友”,尴尬地直起身,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男朋友代替自己的位置背着白贤向寝室走去。

白贤回到寝室的时候,一众兄弟已经回来了,看到跟在背着白贤的男朋友身后出现的朴灿烈时第一个反应——自己是不是最近玩得太high,怎么会产生这么诡异的幻觉?

当灿烈露出一排闪瞎众人钛合金狗眼的大板牙,贱兮兮地笑着,用跟形象完全不符的低沉声音说道“我朴灿烈又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死我啊!”的时候,大家才接受这样一个让人蛋疼的现实——尼玛原来大三角的狗血剧情又要在寝室真实上演了!

庆洙先奔过去帮着男朋友把白贤扶着坐了下来,然后才对灿烈笑了笑。

“学长,欢迎你回国!”

鹿晗和艺兴两个最近各自陷入情的家伙,果然智商情商都有所变低,反射弧转了好几圈才对视了一眼,然后冲过去对着朴灿烈就是一顿暴揍。

“你小子还有脸回来?谁走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放啊!”

“你回来干屁啊!天朝太河蟹了容不下你,你快快回去祸害美利坚吧!”

“哎呦……我不是想你们想得蛋疼么!”

“你有蛋吗?有蛋你没胆子你不告而别!”

鹿晗冷哼一声,话中有话地揶揄。

“嘟嘟!”

白贤突然抓住旁边的庆洙喊了一声,把鹿晗的尾音掩盖。

“啊?”

“拿上水壶跟我去水房,伺候白爷更衣!”

“哦……”

庆洙回身去拿水壶,男朋友却拦住他。

“我跟你去吧,庆洙也背不动你啊!”

白贤冲男朋友笑了笑。

“没事儿,我伤得不重,能走不用背。平日都是小嘟子伺候管了……用起来习惯!”

庆洙瞪了白贤一眼,看了看男朋友,又斜眼瞄了下灿烈,叹了一口气从白贤柜子里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又拎起水壶。

“白爷,咱走吧?”

“乖!”

庆洙扶着白贤走出寝室,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庆洙觉得白贤一直颤抖得厉害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庆洙,谢谢你。”

“你呀……”

男朋友一晚上接了好几个师姐打来的电话,说实验模拟过程出了点问题让他赶快回去,他见白贤安顿下来并无大碍,也就早早告辞离开。兄弟几个跟换完一身干净衣服又绕回来的灿烈打闹调侃一番之后,见白贤早早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准备睡觉,也就心知肚明地歇菜,彼此一个眼神一起向水房走去,该洗啥洗啥。

灿烈靠着门站着,微微仰头就能看到上铺背对着自己躺着的白贤,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索就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白贤。

“回去吧,挺晚了。你不走,他们也没法儿回来。”

过了好久好久,一直躺着没有做声的白贤终于叹了口气,出了声。

“小白!我们谈谈。”

“改天吧,我现在很混乱,没有思考的能力。”

“那……”

“晚安!”

“晚安。”

白贤把脸蒙在被子里,听到灿烈走出去的声音才钻出来喘气。

白贤口中的“改天”被无限期延迟,朴灿烈发现自己根本抓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白贤好好谈谈。自从白贤受伤以来,男朋友甚至放下了已经准备大半年的模拟实验,整天陪在白贤身边悉心照料,甚至在他脚伤好了之后也总是形影不离,每日在寝室陪着待到很晚。男朋友晚上在白贤寝室陪他一起打联机游戏的时候,灿烈偶尔会在漆黑的走廊靠着墙壁站着,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一次鹿晗出门的时候就撞上了一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吓得他以为撞了鬼本能地就一脚踹了过去,踹到一半才看到那一排闪亮的大板牙,反应上来是隔壁朴二灿,才硬生生地想要收脚,可是收回来之后想了一下又狠狠地踹了出去。

“哎呦……鹿爷,是我!”

灿烈被一脚踹得实实在在,却不敢叫出声,压低声音闷闷地说。

“你丫跟我进来!”

鹿晗一把揪着灿烈的衣领就跨进了灿烈的寝室。

“呦!鹿爷怎么过来了?”

“老徐,不好意思打扰了哈,我跟灿烈有点事儿要说。”

“嗯嗯,那你们慢慢聊,我正好饿了出去吃个夜宵。”

老徐特有眼力价儿地蹿出门外,屋里就只剩下了因为被灿烈耽误了出去约会而一脸便秘表情的鹿晗,和因为被鹿晗无缘无故踹了一脚而一脸便秘表情的灿烈。

鹿晗指着灿烈的鼻子一顿开骂。

“算鹿爷我求求你了行不?要不你干干脆脆地滚回美利坚彻底死心,一生一世做一个只在学术巅峰奋斗的吊丝宅男,要不然你就痛痛快快地冲进去拳打男朋友狂吻胆小鬼表白心迹。你这个自艾自怨的样子你做给谁看呢?简直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你都给射手座丢脸你知道不?你都给天才丢脸你知道不?你都给D大男同胞丢脸你知道不?!你都给被万人追捧的EXO丢脸你知道不?!你都给忠犬攻丢脸你知道不?!……你到底知道不?!”

“那些话即使我不说出口,难道他心里不知道吗?他不是我,所有的话不用说他都明白的,他比我自己都更了解我。我只是不想他,给他时间做选择。”

“我去……我对你无话可说了!你没蛋我确定!”

“鹿爷,我这几天总是回想自己当初明明不女朋友的,为什么不跟他分手?明明知道我是小白的,为什么宁肯催眠自己他只吴凡哥而选择漂洋过海?”

“因为你贱!”

“因为良心,因为自尊,因为底线,因为骄傲,因为安全,因为亲情,因为梦想……是不是为了情可以把这些都统统抛弃?我经历了一年的时间才知道了肯定的答案。又凭什么苛求他马上做出选择?我怕我越他,他那别扭的子就会跑得越远,让我再也抓不到。”

“果然你们都贱!”

“同类相吸,一贱如故么!”

“为什么你们两个小孩恋个连前奏都要这么折腾!”

“我们得深沉呗。”

“滚!”

白贤这一段时间内心的纠结简直可以用山路十八弯……不,是三十六弯来形容了。男朋友对他越好,他内心出轨的罪恶感就越强烈地吞噬着他,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要像避鬼一样躲着朴灿烈。可是不见朴灿烈吧,他还总是控制不住抓心挠肝地想他,这几天来已经把灿烈回来那天两个人之间的那点事儿都脑内过无数遍了,然后就更加重了他内心出轨的罪恶感——以此形成恶循环,他感觉自己已经分得要疯了。每天在左右纠结之中做得最多的就是心里对着自己一顿骂——卞白贤,我知道你丫无耻!却从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男朋友看出了白贤最近心情烦躁,所以特意安排了一次漫约会。海边散步,广场赏灯,烛光晚餐,所有的活动结束之后,一看表还有时间看晚场电影。到了电院,男朋友看了看排片屏,指着其中一个说。

“看《哈利波特大战变形金刚》好不好?”

白贤直直地盯着另一个影片说。

“看《单恋无终》吧。”

“哦……”

男朋友虽然觉得两个人一对情侣去看神马“单恋”好像不太符合漫约会的气氛,但白贤难得地说出了不是“随便”二字的答案,他也不想违背他好不容易表达出的意愿,就买了两张《单恋无终》的票。

等到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两个人悉悉索索地摸到座位上坐好。男朋友借着大屏幕的暗光看了看周围,发现大部分都是女观众,偶尔有几个男也是单蹦出现。白贤倒是没管那么多,坐下以后咬着饮料吸管就认真地看起电影来。

……

【你好,我叫都暻秀。】

【你好,我叫Ka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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