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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5

No.65 BGM:Kelly Sweet《We are one》

夜幕已深,游客已经纷纷离去,两个人逛到夜半三更却谁也舍不得分开。之前熙熙攘攘还算热闹的西栅景区此时已经安然入睡,各种装饰彩灯和照明灯也大多已经关闭,只剩下一个寂静昏暗的世界。

白贤和灿烈站在一个不停地闪着快要坏掉的路灯下面。夜晚的四月江南仍然略有凉意,一阵风吹过,白贤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灿烈走到风口的一侧替白贤挡风。

“冷么?”

“嗯。”

灿烈走近了一步紧紧抱住了白贤的身体。

“还冷么?”

白贤往灿烈的怀里缩了缩,紧紧地贴着他炙热的胸膛。

“嗯。”

灿烈吻了吻白贤的额头。

“那怎么办?”

白贤勾着灿烈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轻声笑着说。

“抱我。”

灿烈松开白贤,惊讶地盯着他的眼睛。笨小孩这个时候可不笨,他当然知道白贤口中的“抱我”是什么意思。

“真的?你不后悔?”

胆小鬼好不容易主动勇敢了一次,却被笨小孩一句话给气得半死。白贤瞪了灿烈一眼甩手转身离开。

“现在后悔了!”

灿烈愣了三秒钟,然后马上追过去拉起白贤的手就往前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还亮着灯的酒吧,门口挂着摇摇欲坠的木牌子上写着“二楼住宿”,两个人就冲了进去。灿烈也不多话将两个人的身份证和一摞钱撇给吧台的老板就开了一个房间。

他们情难自禁的狂热亲吻从吱呀响着的狭窄木质楼梯上开始失控,互相压迫着彼此的身体沿着旧楼走廊里灰白的墙壁辗转。好不容易找到房间,灿烈把白贤压在门上吻着,因情欲而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插不进去钥匙,舍不得放开那人分秒,就干脆一脚踹开了破旧木门上的挂锁,两个人还没站稳就栽倒在了屋里的地板上。白贤迷乱中总算是保持着一丁点的理智,勉强伸腿把房门狠狠踹上,才不让这满屋的春光乍泄渗透到门外,扰了这静夜凉月。

他们风卷残云地撕扯掉阻隔彼此肌肤相亲的棉帛衣衫,赤身体地在地板上纠缠,紧密相贴的身体在彼此的激吻和抚下不断发热,甚至感觉不到木质地板所特有的潮湿和刺骨的冰冷。灿烈霸道地把白贤压在自己身下,他的舌尖撬开他的嘴,搅动着软绵而香甜的舌,在还残留着清甜酒香的口腔里肆意掠夺每一寸的柔软。白贤配合着灿烈的吻,舌尖跟着他一起追逐,贝齿轻轻咬着他的唇。他们遗忘呼吸地吸着彼此,直到空气变得稀薄,直到感觉快要窒息,仿佛穷途末路,仿佛沧海桑田。

如果再不呼吸一些空气两个人可能真的会一起晕死过去,灿烈才缓缓地,意犹未尽地放开了白贤。他们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灿烈把双臂支撑在白贤的两旁,将他固定在自己的怀中,用痴迷的惊叹的怜惜的目光凝视着他。他清新的美最初绽放在细雨蒙蒙的夜色之中,那是自己在丽江雨夜第一眼看到就再也无法遗忘的美好图腾。

一见钟情,从此一往情深。

白贤啊,我你。

你把我看得通透,你对我颐指气使,你葛朗台的吝啬气,你猜不透的小心思。闹别扭时你,恶作剧时你,太骄傲时你,小清新时你,言不由衷时你,若即若离时你。

我为什么这么着你?到心疼得快要死了……

“怎么停了?不做了么?”

白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了灿烈发热的胸膛紧紧抱拥,他觉得地板好凉,全身冷得不停地颤抖。

“傻瓜,这次就算天崩地裂山洪海啸都不会放了你!”

灿烈起身从地上抱起白贤,将他轻轻地放在柔软而温暖的檀木床上。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嗯……还好……别看!”

白贤喘匀了气之后反应上来灿烈正在像欣赏奇珍异宝一样地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不由得脸一红,一巴掌拍过去挡住了他的眼睛。

灿烈揭开白贤抚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固定在他的头顶,低下头轻轻咬着白贤的喉结,啃噬中同时磨着他脖子上的细线。

“你带的是什么?”

“嗯?小时候家里求来的玉观音,说是开了光能保佑平安。”

灿烈沿着那细线把落在白贤背后的玉观音顺到了他的胸前,便露出了小孩子看到最喜欢的糖果时的惊喜表情。

“它衬着你白璧无瑕的身体,真的很美!”

“喂!你不要说这么流氓的话好吗?”

白贤伸手推着灿烈。

灿烈把白贤的手紧紧握住。

“小白,天要亮了。”

天要亮了,天要亮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相守?

白贤手抚上灿烈的脸,吻了吻他。

“所以,不要说话。”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费。

灿烈仍然很温柔地吻着白贤,温柔得仿佛那吻不带着任何情欲的亵渎,而是不可思议的纯真美好。白贤任由灿烈细碎的吻一点点地蚕食着自己的眼角眉梢,鼻尖唇角,耳垂锁骨……从头顶到脚尖,直至身体一寸一毫。那感觉很美好,很舒服,很甜蜜,就像是一场白衣飘飘的初恋。灿烈的手在白贤光洁透明的身体上游走,稍微停留在他的胸前,挑逗地用指尖捏着那粉红色的果实,直到它们从柔软变得坚挺,然后继续顺着身体的完美曲线,抚过纤细的腰支,平滑的小腹,最后停留在他最为致命的地方,像抚摸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轻柔地摩挲着。

“唔……”

白贤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四肢百骸的暖流都向着那一点嚣张地喷涌而去,灿烈的手温柔地包围慰藉着自己,让他舒服得忍不住发出动听的轻吟。他一把捂住自己嘴,脸红得即使在昏暗的月色之下也可以分辨明晰。灿烈看着他舒服至极却又羞涩尴尬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只手继续抚着他的宝物,空出的手拉开白贤捂着嘴的手。

“喜欢吗?别忍着,我喜欢听你现在的声音,比歌唱时还好听!”

“朴灿烈你耍流氓!啊……”

随着白贤的斥骂反抗,灿烈手下稍微用力地一握,没有任何准备的白贤就突然释放了出来。同一时间,灿烈又吻上了白贤的唇,把他的惊叫吞没在自己的口腔之中。

好不容易被放开之后,白贤手撑在灿烈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不经意间感觉到了灿烈已经涨到不可思议的下身,他惊恐地看了看灿烈。

“你……你个流氓……还真能忍的?”

灿烈苦笑了一声,用胳膊擦了下额头憋出的汗。

“怎么办?我怕伤了你。”

白贤气得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前怕狼后怕虎个什么劲儿啊!他把灿烈稍微欠起来的身体拉近紧紧贴着自己,然后咬了咬他的耳垂。

“你的,没关系,我喜欢。”

“你放松,痛的话就咬我。”

“嗯!”

白贤深呼吸了几下,慢慢让自己放松身体,灿烈边吻着白贤,边借着白贤刚刚释放出来的浓浊液体试探地伸进一根手指,白贤感觉不是很痛,但是怪怪的,不自觉地傻兮兮地笑。灿烈试着放进了第二根手指,白贤扳过灿烈的脸贴近自己,轻轻地咬着灿烈的唇。

“痛?”

“不。”

灿烈又慢慢放入了第三根手指,同时轻轻地做着扩张。

“嗯!”

感受到身下的白贤的颤栗,灿烈吻着白贤最为敏感的脖颈。

“是我是我,别怕,放松。”

扫过脖颈的唇让白贤的身体又悄悄产生了变化,他实在受不了灿烈在他身体里继续这种蜻蜓点水般的撩拨。他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灿烈,双手勾上他的脖子。

“别弄了,进来!”

灿烈自己也忍到了极限,听到白贤的声音,再也顾不得许多,出手指,用双臂分开白贤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胳膊之上,双手紧紧扣着白贤紧实的腰身,然后挺身对着自己刚刚开拓过的秘园慢慢地侵入了进去。

在被灿烈进入身体的刹那间,一阵刺骨的痛袭来,白贤觉得自己头脑中所有神经线都“啪”的一声绷断了,在一阵嗡鸣之后,又陷入大片大片荒芜的寂静。白贤的汗瞬间浸满了全身,灿烈俯下身去一点一点地用炙热的吻替她烤干那些汗水。灿烈知道白贤痛得要死却咬牙不肯说,于是也忍着不肯动,右手探到白贤的前方,继续温柔地带有节奏地摩挲着他的宝贝,耐心地撩拨。

白贤紧紧闭着双眼,灿烈看到皎洁的月光透过打开的木质窗框肆意地打在白贤微微颤抖的睫上,自己的人美得让人心醉。灿烈深埋在白贤的身体里,两个人之间毫无空隙地结合在一起,这好像是纪念他们情的最神圣的仪式。

楼下通宵营业的酒吧里放着的音乐声顺着老旧木质地板的缝隙中偷偷地溜了上来,一个感的女声轻轻吟唱,空灵的音乐此时在他们的耳朵里都幻化成之音,仿佛最好的催情曲。

……

I am you

You are me

We are one

Take me in your arms

And flow through me

I'll flow through you

Steal my breath away

Cause I'm so moved by you

Deeper than I ever thought

……

随着音乐渐入佳境,白贤终于睁开了双眼,轻轻地说。

“可以动了。”

灿烈也感受到了白贤身体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僵硬,稍微试着动了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然后就附身吻着白贤的唇,双手带着他的身体配合着自己的节奏,在那摇曳的音乐声中缓缓地舞动了起来。在眩晕的疼痛过后是另一种从未有过的让人窒息的动,白贤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致命快感。已经稍微适应了的白贤觉得灿烈的动作轻柔得就像缓缓包围着自己的热,一阵一阵,一拨一拨,温柔地旋转上升,跌宕起伏,却永不消散。白贤感受到灿烈沉重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伸手攀住他的后背,将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仿佛也能听到自己相同频率的心跳声。他们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情欲的潮汹涌,一次比一次高涨。

刚开始灿烈怕伤了白贤还忍着放慢动作,可是到了最后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不自觉地加快加深了全身撞击的速度和力度。他们的皮肤摩擦着皮肤,呼吸融合着呼吸,仿佛有电流在身体里四处流窜,从头皮到脚趾都兴奋得跃跃欲试不安涌动,感觉世界上的所有都已然消逝,思维、意识、甚至灵魂也都在这身体的碰撞中碎落一地,无法拼合。

“灿烈!灿烈!朴灿烈!”

白贤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他撞得散开,好像随时都会毁坏,都会破败,都会消亡。却不害怕,一点都不,因为是灿烈,因为是所的,所以不害怕。他喊着他的名字,告诉着他永远不要停,不管是极致的快乐还是残虐的痛苦,都不要停。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在我在,不要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我控制不了,我忍耐不住,我停不下来。

得心疼死了……我害怕伤害你怕得要命……却停不下来。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白贤看着灿烈此时仍然比灯光、比繁星、比太更加闪耀的双眸,里面有自己意乱情迷的倒影。他想着自己的眼睛里此时也肯定只有着灿烈情深意切的样子。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紧密结合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时刻里,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

在无与伦比的完美契合之中,他们迷乱,他们沉沦,他们为所欲为,他们心甘情愿。

这样的好像置身天堂又仿佛堕落地狱,到快乐的极限,原来无比接近死亡。

他们只有彼此与现在,他们遗忘梦想和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贤终于再一次释放在灿烈的手心里。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流自连接着灿烈身体的深处蔓延开来。白贤和灿烈睁着明亮的星眸四目相对,彼此凝神地看着彼此,一分一秒都不敢眨眼,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就连最微小的细节都要深深铭记心中,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沧海桑田,都永不磨灭。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我们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生中,最为完美的一场梦境。

可是终究逃不过,天亮梦醒。

晨光透过纱窗倾洒在檀木床上,为他们完美结合的酮体镀上一层金晕,透露着最原始的纯洁美好。白贤缩在灿烈的怀抱中,从脖子上摘下自小就一直戴着的玉观音,系在了灿烈的脖子上。

“用这个换你的乌陶,替我伴你岁岁年年,什么时候如果我们不再相,就还给彼此吧。”

灿烈吻了吻白贤的玉观音,附身捡起白贤散落在地上的包,拿出那个穿了红线的心形乌陶,戴在白贤的脖子上。

“吝啬鬼,永远也别妄想我会把它还给你。”

白贤笑得明媚如晨之朝

白贤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没有说再见。

不管怎样,他戴着他的乌陶,他戴着他的玉观音,他们从来不曾分开,何以要说再见?

是的,这夜是对一场伟大的各自单恋的庆祝和纪念!

此生不悔,永生不忘!

白贤没有回学校,而是独自飞回自己的城市,打开手机看见二十多条男朋友的未接电话和短信,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直接关了手机。稍微有些发烧,便躺在家里浑浑噩噩不分昼夜地睡了两天。第三天不知道几点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踹门进来,睁眼一看以为见了鬼——吴老二你不在枫叶国调戏美女怎么回来了?吴世勋翻了他一个白眼也没回答,只是一把扯过白贤就往外奔,等白贤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塞进了出租车。

“师傅,去B市机场!”

“呦!长途啊。”

“呃,师傅麻烦您快点!”

白贤也不挣扎,只是抱着胳膊坐在一边。

“吴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放实习假!”

“哦……我不会见他的。”

吴世勋再次翻白眼。

“随便你!你自己作孽折磨自己,我还拦着?”

朴灿烈在机场跟家人、鹿晗、庆洙、艺兴、俊绵、子韬甚至是前女友都一一拥抱道别。他向机场大厅门口望了望,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来,却还是忍不住在奢望奇迹。

如果你敢来,我就敢不走。

卞白贤,你敢不敢给我个奇迹。

敢不敢让我给你证明——长相厮守,亦可无终。

不是每一个情故事都会有奇迹的,但是注定每一个老套故事都要有狗血。高速公路偏偏出了车祸封路。司机无奈绕小路却遭遇堵车。等到世勋硬扯着白贤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朴灿烈早已经过了安检。世勋想着也许这胆小鬼和笨小孩之间就是有缘无份,怎么这一般人难遇的狗屎运全被他们俩给赶上了?!

“怎么才来,都进去了。”

鹿晗轻轻摇头,艺兴一脸遗憾,庆洙特别想哭。

站在一旁的前女友波澜不惊地看着白贤,所有恨意,也已经云淡风轻。

白贤在不知情者的诧异目光和知情者的惋惜目光中,一脸平静地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的一刻,他突然发了疯一样地向停机坪的方向跑去。

隔着铁栅栏,白贤握着胸前挂着的心形乌陶,对着跑道上滑行的飞机大声喊着——

“朴灿烈,你这二货真的不是我的理想型!”

可是,偏偏。

白贤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出这句话。

“朴灿烈!我你!”

即使隔着太平洋的距离,即使隔着十三个时区。

此去经年,你无终。

那一刻,飞机头等舱里的的灿烈冥冥中福至心灵,他吻着白贤亲手戴在他脖子上的玉观音。

“卞白贤,我你。”

情深不寿也好,单恋无终也罢。

至此一生,我只你。

N0.66 BGM:无印良品《我找你找了好久》

时间是奇妙的东西吗?

它只是溜走得很快而已。

毕业了,大家各奔前程。

读书的时候心心念念地想要赶紧毕业离开这鬼地方,可是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却谁也舍不得了。

男朋友在年迈母亲以死相的无奈之下跟家里指定的一位大家闺秀订了婚。纵然他把白贤当成天当成地当成梦想当成心肝宝贝地去,却还是抵抗不了现实,终于主动跟白贤分了手,多可笑。跟男朋友订婚那姑叫“林回音”,白贤见过,人如其名,温婉如水的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好女孩,正适合温柔宽厚的男朋友。白贤也就放了心。

分手那天,男朋友死命地抓着白贤不放,一个大男人没喝酒的情况下也哭得惊天动地,让白贤心里也不大好受。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白……对不起啊……”

“没事儿,我没事儿哈,我被甩的人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勇气让我义无反顾,哪怕只是一个希望?只要你说一句将来有不他的可能,只要一句,好不好?”

男朋友紧紧地抓着白贤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祈求的神色。白贤转头躲过那人心软的目光,抬手男朋友的头发。

“别这样,你好好待人家,挺好的一姑。”

男朋友此时哀莫大于心死——以为自己有勇气和耐等你的,可是耗尽了所有心血和力气,却终究连一个卑微的希望都换不来。你这辈子剩下不多的,都留给了那个人,再也不会分别人半分。我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你。只不过一年的时光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偏执和不甘。我累了,模仿不动了,伪装不动了,笑不动了,也等不动了。

所以,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自私不放手的话……”

“不,跟你没关系,我们是自己选择分开的。别说这些了,真心地祝你幸福!”

白贤拍了拍男朋友宽厚的后背,转身离去。

若论梦想与亲情,永远比情来得重要。

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虽然对自己来说不是情,可是两年的相处毕竟仍然有感情的,就这样分开,白贤有一点难过,却也有一点轻松——他终于不用再背负那压得他透不过气的背叛感和内疚感了。

乌镇月夜,终于不再是一个不道德的出轨,而是自己永久珍藏的美梦!

白贤接受了导师提供的保博机会,同时也接了张姐的班成为新的研究生助管,看来还得继续坚守D大大本营,在伪学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什么?你问他上次十万字的课题报告写得怎么样了?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毕业前几天,已经工作的鹿晗特意请假带着金珉硕从帝都赶了回来。吃散伙饭的时候四个人喝多了在饭桌上抱在一起嗷嗷大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蹭了彼此一身,四个美男的猥琐窘样引起了大规模的强势围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人生惨剧,比如说四个直男一起被甩,或者两对同志分道扬镳这种狗血剧情。最后还是赶来的金珉硕找人把这几个丢脸玩意儿抗回寝室的。

那天晚上白贤喝醉了,把艺兴整理行李时翻出来的那把之前不小心拿错的黑色雨伞紧紧地捧在胸口,一个人缩在墙角哭得昏天暗地,边哭边着气儿,嘴里断断续续却不停地重复念叨着一年里从来不敢提起的三个字——

“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

被吓得酒醒的三个人彼此忘了一眼,当时特别想一人一脚把卞白贤这胆小鬼踹到太平洋的另一边去。

鹿晗在帝都从事新闻工作也算专业对口,主要负责跟社会民生方面的消息,成绩不错,工作一年也算见识了各种世态炎凉生离死别。金珉硕聘请了专业管理队负责“安非他命”的运营,自己离家出走跟着鹿晗去了北京,开了一家小广告公司不靠爹也能自给自足。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稳定情甜蜜那方面和谐无比就是频率过勤,偶尔有的小打小闹就算是生活调剂,总的来说还是挺美满的。鹿晗对白贤说,好好活着,能,就是梦想。

鹿晗走的那天,怕他们几个再泪流成河丢人现眼,便用武力镇压把庆洙和艺兴锁在了寝室,只允许白贤一个人去送。他让珉硕去办理登机手续,自己站在候机大厅的吸烟区边着烟边对白贤说。

“你呀,总想要个天长地久,岂不知这世界上本就是没有天长地久的。你以为情深不寿,可就算跟男朋友连都算不上的平淡感情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一个结束。世上能的时间本就不多,也许还没等你们强烈的被生活磨灭成一地鸡,人生就他的过去了……朝花夕拾,一辈子太短,耗不起啊!”

鹿晗冲着往这边走过来的珉硕挥挥手。

“我从来没觉得我和包子可以白头偕老,也不稀罕,估计他也一样。都是男人,的时候就在一起不了就分开,挺简单,不后悔。行了,送到这儿别送了,我怕你哭。”

鹿晗掐灭了香烟,踹了白贤一脚,然后跑出去自然地勾起珉硕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向安检走去。白贤看着他们两个人相互依靠慢慢走远的身影,真的特别想哭。

艺兴回老家长沙考上了司法部门的公务员,女朋友为了他不惜放弃了家里在魔都给安排的待遇优厚的工作,毅然决然地跟着他回了家乡。这让兄弟们都特别羡慕,想着兴陀真是没白对女朋友好啊!艺兴对白贤说,这辈子守住良心,努力工作,成家立业,婚姻幸福,儿孙满堂,安享晚年,就是梦想。

艺兴走的那天,把女朋友在卧铺车厢安顿好,看着还有点时间就自己又跑下了车。他先是摸了摸庆洙的头,然后看了眼白贤,捶了捶他的肩膀,真使了劲儿的几下,有点疼。

“兄弟,有的时候‘后悔’了也没关系,真的!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不心疼自己你也心疼心疼他!”

艺兴透过车窗看着车厢里对她们摆手的女朋友,挥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人甜蜜相视一笑。

“怕自己自私让他为你放弃太多?那就加倍对他好去弥补他所失去的不就行了!多简单!有时候你就是想得太多,说是为他着想成全他吧,其实还是自己不敢付出,骂你胆小鬼那是骂轻了,应该是自私胆小鬼!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狗屁学术巅峰,对我来说赶不上女朋友的一碗热汤。行了,走了,嘟嘟你到了青海给我地址,哥天天给你寄好吃的!那边日子苦,你多照顾点自己,找个妹子照顾你就更好了。咳,一个一个都不让人放心啊……”

艺兴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唠唠叨叨地上了火车。

白贤看着远远开走的火车,搂着庆洙颤抖的肩膀,还是想哭。

庆洙谢绝了导师的再三挽留,放弃了保博的机会,进入了非政府组织工作,即将去青海支教一年,以后可能还得去西藏。庆洙从不觉得自己这样的选择有什么“伟大”可言,他只是喜欢而已。他每次去做志愿者工作的时候,看着那些孩子、老人或是残缺者们充满恳切的眼睛,就觉得自己是特别被需要的,听到他们的笑声就觉得这个世界特美好,那种瞬间的温暖所带来的满足让自己觉得活得有意义。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作一生的事业,这是多么的幸福!庆洙对白贤说,给别人和自己带来快乐和幸福,就是梦想。

庆洙走的时候,只剩下白贤一个人去送,庆洙从包里拿出白贤再熟悉不过的那张光碟晃了晃。

“这部每个月都让你有那么几天难受的大片子我看过了。卞白贤,别自作多情入戏太深了好么?你不是人家文艺影帝边伯贤,他也不是戏里风度翩翩开宾利的朴灿烈,就那宝蓝色小宝马还差几个档次。你们两个演不了《情深不寿》,更演不了《单恋无终》。昨天说跟你要一样东西留作纪念,你说随便拿,我就拿这个走了。这主角跟我长得有多像!所以求求你可别再不厌其烦地看了,我总有你是在看我车震的心虚感,这叫怎么回事儿啊……”

白贤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抬腿对着庆洙就是一脚。

“完了,区区三年你就跟鹿爷和兴陀学坏了,以前那个纯真温暖的嘟嘟是真的存在过吗?”

“一直都在,真希望你什么时候也跟那俩货学坏,以前那个只懂得逃避的胆小鬼,别在了。”

庆洙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白贤,然后红着眼睛转身过了安检门。

送走最后一个兄弟,白贤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每年的七月二十九日,被他们定为“兄弟日”,发誓天南海北也要赶回D大,举杯重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却有永远不忘的兄弟。

我找你们找了好久,这群互相了解拿心来换的狐朋狗友。

那些年,我们一起二的岁月啊!

何日重来?何日重来!

吴凡已经升到公司纽约总部的中级管理层,作为一个华人在北美知名企业靠着自己单匹马的奋斗走到这一步极其难得和不易。身边始终追求者无数,却仍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这东西他始终避之不及。吴凡对白贤说,给自己拼搏的道路上永远定下更高的目标,一步一步去攀登征服,就是梦想。

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吴凡总是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哥,有啥就说呗!”

“好久没见他了,有天下班路过他们研究所就进去找他,想看看他还活着不。结果才知道,他早就请了一年长假,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同事说他临走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说要去寻找真正的梦想。”

“哦。哥,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吧……别只顾着工作,健康也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白贤絮絮叨叨地直到挂了电话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真正的梦想……吗?

希望,你能找到吧,那就好了。

世勋从加拿大两年硕士毕业,回国拒绝了北上广大城市的外企工作机会,选择了老家的国企职位。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有一天不经意看见的母亲鬓角的白发,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家里一向活力的美女型男也已经慢慢老去,他们嘴上说着希望儿子们在外面展翅高飞,心里却总是有所惦念。既然有个出息的老哥在外面飞得很高永远不停,自己就做个留在老窝里孝顺父母的乖儿子吧。世勋告诉白贤,子欲养亲永在,就是梦想。

吴世勋拿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正好赶上白贤从学校回家,就很顺理成章地被敲了一顿。

“吴老二,三年转了一圈,最后还得是你留在我身边啊!要不我把你掰弯,咱俩一起过得了。”

“噗”的一声,世勋喝一半的酒全喷了出来。

“白爷,我知道我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男女通杀迷倒一片不成问题。可是作为玉树临风霸气侧露的标准直男,我觉得您企图把我掰弯的目标执行起来要比您直接飞越太平洋去把那二货从185打到158要困难很多,您何苦舍易求难呢?”

白贤嫌弃地看了一眼世勋。

“哎呀呀,你脏死了你!就你这样的,这辈子哪个妹子要啊?!我肯收你那得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我是不忍心你将来孤家寡人孤独终老啊!”

“卞白贤!”

世勋正了正身子,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你听好,你不要企图把我,或者其他人的友情当成你虚幻的依靠,当成你骗自己‘一辈子没有情也很好’的理由。我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身边的其他朋友也会,我们都会有自己家庭的负担和责任,上有老,下有小,早晚有一天我们不会有过多的力去惦念你,我们不能对你的人生负责。你生病的时候我们可能来不及赶去端水喂药,你快乐的时候我们可能没有心情跟你一起把酒言欢,你难过的时候我们可能不出时间陪你借酒消愁,过年的时候我们陪伴家人可能没人跟你一起吐槽春晚,老了的时候我们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公园遛弯儿打太极拳跳健身舞,因为我们要照顾地上乱跑哇哇乱叫的小孙子。卞白贤,你还不明白吗?兄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把你当成生命中唯一的那个人。你的人生中,只有你心里埋得最深的那个人才可以。所以,如果你不想孤家寡人孤独终老,就赶快去找回你的笨小孩吧。”

世勋说完,为白贤倒满了酒杯,看着他一口喝了下去。

是啊,我的生命中,能够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在我生病时嘘寒问暖,跌倒时背我回家,快乐时共同分享,难过时逗乐搞笑,生气时天天在我身边转悠拐弯抹角地道歉,忙碌时送上一杯热茶一碗热粥,静心时一起在图书馆坐上一天,闲暇时一起牵手穷游世界,新年时在摩天轮下拿着棉花糖给我变魔术,起风时用身体为我挡风,下雨时为我打着黑色打伞,下雪时为我戴上围巾和手套,年轻时喜欢拥抱亲吻,老了后一起牵手遛弯儿……能做到这样的人,能把我当成唯一的人,只有那个笨小孩而已!

可是啊,吴老二,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把我的笨小孩,弄丢了。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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